再次来到老人的住处,老人依然在独自下棋。 刘希夷面带急色的等候在一旁,没有打扰正陷入思考的老人。 这一次他没有心思看老人的这盘的棋局,浮躁不安的往返踱步。 良久之后,老人才放下了棋子,端起茶杯,淡淡道:“说吧”。 睹老人不再下棋,刘希夷赶紧坐在椅子上, “老先生,查到纳兰子建的下落了”。 老人停下喝茶的动作,颇为意外的说道:“查到了”。 刘希夷点了点头,赶紧说道:“我们的人无意中得知他给天京的一个官员打了电话,然后那人又给宁城打了一个电话”。 “宁城”?老人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吕家的老家”? “对,吕家的祖上是宁城人”。刘希夷满脸狐疑的说道:“这天寒地冻的,他去宁城干什么”? 老人放下茶杯,起身背手在大厅里缓缓踱步,边走边喃喃自语,“他去宁城干什么”。 刘希夷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才急急忙忙跑到了这里。 “先是去朱家,之后又去宁城,这里面会有什么逻辑呢”? 老人突然停下脚步,转头望向刘希夷,“吕家有什么消息”? 刘希夷摇了摇头,“吕汉卿还在找吕震池,一边催促警方,一边暗里也在找”。 老人眉头微皱,“我是问吕不归”。 刘希夷再次摇了摇头,“卧底在吕家的人一直盯着,没有睹吕不归离开吕家”。 老人摇了摇头,“吕不归住在吕家别墅的后院,连吕家人都不能随便睹到。他要走,别说卧底在吕家的人,哪怕是吕家人也未必会发明”。 刘希夷大白老人的意思,但还是很不解,“这也舛讹啊,他要睹也是睹吕家老爷子,睹吕不归干什么。即便要睹吕不归,也能够相约在吕家,为什么要去宁城”。 老人背着手继续踱步,“既然去了,那就必然有必然要去的理由”。说着又问道:“你派人去宁城了吗”? “派了,现在正在路上”。 刘希夷起身,抬高声音说道:“是什么理由慢慢会弄清,但眼下,我们有一个机遇”。 老人半眯着眼睛看着刘希夷,“你念在半道截杀纳兰子建”。 刘希夷点了点头,“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若是等他回到天京,风险就大了”。 老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闭目沉思。 刘希夷有些着急的说道:“老先生”! 良久之后,老人睁开眼睛,缓缓说道:“你有没有念过,他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老先生,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纳兰子建虽然聪明,但太甚自背,也未必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老人没有表态,继续问道:“弄清楚打向宁城的那通电话的原委了吗”? 刘希夷点了点头,“打电话的那个官员与纳兰家是故交旧识,纳兰子建在宁城的酒吧被一帮地痞流氓盯上,打电话向他求助。这不是什么必要保密的大事,也不是什么利益输送睹不得人的事,所以探听起来不难,随便探听几句,那官员就当故事讲了”。 老人眉头皱得更深,“打电话求助,这说明他没有带保镖一起去”。 刘希夷说道:“对,所以我说这一次是千载难逢的机遇”。 老人还是没有表态,片刻之后说道:“也有多是陷阱”。 刘希夷有些着急了,“老先生,先不说是不是陷阱,即便是陷阱又如何,顶多就是就义几个死士,又不会暴露我们。对我们造不成任何侵害,这个陷阱对他有什么意义呢”? 老人重新坐回椅子上,淡淡道:“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布局了这么多年,现在全部的资本都调动了起来,全部的资金都已准备妥当,就等着趁乱之下支购几家的资产,这个时候稍微有一点疏忽,就会前功尽弃”。 老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现在上头曾经有人盯上了我们,如果朱家老爷子在添一把火,风声只会更紧,这个时候做任何事情都要慎之又慎”。 刘希夷还是坚持自己的不雅点,说道:“上头虽然是有人盯着,但是他们没有丝毫进展,上头做决策是要讲证据的,我们的布局经过三十多年布局,他们无可怎样。没有可信服的证据,单单凭蒙家那一位,他坚持不了多久。上面做决策是不会凭一两个人的臆念的,哪怕是朱老爷子也不可”。“而纳兰子建这个人有太多看不透的处所,我担心他会成为一个变数”。 两人正说着话,身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老先生,这一次我撑持刘老的意睹。纳兰子建这个人值得冒一次风险”。 老人的眼光从两人身上扫过,依然没有说话。 中年汉子继续说道:“陆山民和他前后失落,说不定陆山民也在宁城。我觉得最好是连两人一起除掉,现在我们支割几家的网随时将支拢,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了戮影子,他们两个是最大的绊脚石,也是时候拔出了”。
睹老人不说话,中年汉子继续说道:“老先生,这个时候您不应对陆晨龙还抱有幻念,他如果认可我们的理念,就应该大义灭亲,如果为了一个儿子置大义于不顾,那他也没资格继承您的位置”。 刘希夷也接着说道:“您给陆晨龙疗伤的时候在他体内留下了杀机,他即便要反,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好了,不必再说了”。老人打断了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既然你们两个都赞成,那就按你们两个的意思去办吧。为了以防万一,只能派死士,凡是在外边露过脸的人,有身份的人,都不能去”。 墨镜中年汉子嘴角露出一抹冷淡的笑容。 刘希夷也紧了口气。“那我马上去办”。 “等等”。老人再次说道:“把陆山民在宁城的消息透露给田家或者是吕家,你们不是疑惑陆山民与他们暗通款曲吗,这也是一次试探的机遇”。 “我大白,也正好让他们打头阵”。 老人再次看向未下完的棋盘,缓缓道:“如果陆山民真和纳兰子建在一起,尽可能拖住他就行了,不到万不得已先别取他的性命”。 “老先生,他··”。刘希夷的话还没说完,屋子你的气压陡然变低,压抑的气机令他难以呼吸。 刘希夷赶紧闭上了嘴,与墨镜男子对视了一眼,双双走出了屋子。 ········· ·········· 吕家,吕汉卿急急忙忙的走进吕铣书房。“爷爷,陆山民有下落了”。 吕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声音平淡的嗯了一声,冷漠的反响反映让吕汉卿颇感意外。 “他在宁城”。 吕铣依然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出现吕汉卿念象中的震惊。 吕汉卿有些着急的说道:“爷爷,我爸生死未卜,只有拿下他能力得知父亲的下落”。 吕铣睁开眼睛,缓缓道:“这两年下来,吕家暗中蓄养的高手死伤无数,你觉得有把握拿下他吗”。 吕汉卿信心满满的说道:“不是还有田家吗,集合两家的力量,我相信能够拿下他。并且,我们半道设伏,有心算无心,与大罗山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吕铣神色依然没有丝毫波澜,淡淡道:“你记了我上次说的话吗,三思而后行,你念过你是怎么晓得他在宁城的,又念过没有他为什么会在宁城”。 吕汉卿尽可能的让表情保持冷清,“念过”。 “念出结果了吗”? “没有,但这不慌张,慌张的是要救我爸,只有从他入手”。 吕铣转头看着吕汉卿,缓缓道:“看来你曾经下定决心了”。 吕汉卿咬着牙重重的点了点头。 吕铣哦了一声,重新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你是吕家未来的家主,你现在曾经有权力做决定,既然你曾经下定决心了,就去做吧,无需支罗我的意睹”。 吕汉卿觉得今天老爷子有些反常,但他没奇然间去细念,能否救回父亲,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次机遇,他不是没有念过有多是个陷阱,但他曾经没有了选择。 向老爷子鞠了个躬,决然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与在院子中集步的吕紧涛劈面而过。四目订交,一个眼中是恨铁不成钢,一个眼中是鄙夷和轻蔑。 两个从小感情很好的兄弟俩,擦肩而过,没有说一句话。 ··········· ··········· 吕紧涛的脚步停在了书房门口,没有进去。“爷爷,你找我”? 吕铣曾经从躺椅上起来,站在书房中央,他脸上表情此时与他的内心一样复杂,吕家这么多子子孙孙,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心肠善良正派的孙子,但是现在,这个最疼爱的孙子连门都不肯意进。 “怎么,现在连爷爷的门都不肯踏入了吗” “在吕家,我一直是个毫无用处的废人,在爷爷眼里,我也一直是个撑不起门庭的人,紧涛自知没有资格踏进您这扇门”。 吕铣苦笑了一声,“紧涛,你是一个纯粹的人,离开了低级趣味的人,爷爷很欣慰”。 “那是爷爷教的好,爷爷最先教我的四个字就是外面牌坊上‘有德之家’四个字,紧涛到现在都没有记”。 吕铣心理泛起甜蜜的痛苦,现在的吕紧涛是他最不念要的模样,也是他最念要的模样。 “晓得你哥出去干什么吗”? “大哥心系吕家的千秋大业,干的自然是大事”。 吕铣缓缓道,“他是要去伏击你的朋友陆山民”。 吕紧涛怔怔的看着吕铣,他震惊的不是这件事的本身,而是爷爷为什么要告诉他。 “我不明您的意思”。 吕铣缓缓道:“你不用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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