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1 / 1)

“哇——”一个小姑娘张开没牙的嘴,大哭。 Kelly喊:“宝贝要喝奶了,奶粉两勺,60毫升!” Nick生练地操作着,只一分钟奶嘴就塞进宝宝口中。宝贝欢乐的表情让人迷醉。 Kelly说:“为什么要给宝宝取名Minerva?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 Nick说:“我做了一个奇特的梦,在梦里有个可怕的女神通过电话指挥我干活儿……她叫我取这个名字!” Kelly说:“我也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莫名的生悉……” 从女婴皮肤底层冒出一道电流,Minerva心满意足地喝着奶。 终于得偿所愿了,一切都是值得的——Kelly半金属化,她得以进入了真正的受精卵,成了真正的人。 可惜她第一口母乳入口,数据库崩溃,失去了一切! 她一直念当自由的“人”——当她还是人参果道兵时,当她被南极仙翁当“药”时,当她将性命赐予荒漠时,当她成为光时,当她成为手机里的数字生物时,当她成为等离子仙火时,当她盘踞人体却扞格难入时,当她用金属做身体时,当她制造仿生材料成了“半个”人时,她一直晓得自己的前进偏向。 她游走在虚实、阳阳、电光、钙硅、有机无机之间,最终在Kelly身上落脚,出生,享用着真正的“自然性命”的权力和自由…… 或许她不晓得自己即将付出的代价:死亡。 也许她会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生老病死是她自己的选择——消失了,解放了,自由了。 哪怕被讥为咎由自取。 鱼摇鳍而知水,鸟展翅而识风,投于生方能知死。 当玉帝正在“得趣”时,太上老君带着广智在仙筵上丢出了玉帝本尊的尸身,王母簪身、王女们哑口无言。 七仙女恸哭,仙客们震惊,天尊天帝们束手。三“年”过去了,还没吵出个明堂。假玉帝引经据典,手执没了剑魂的天子剑,自称继承了“自己的衣钵”! 天庭,包括太上老君拿他一点举措都没有!人家是天算,并且伶牙利齿,振振有词—— 真相……是相对的,打折的,片面的。可以说奇形怪状、光怪陆离。 也许他们还会吵更久,直到记却人间天上事…… 一百三十一个星兽们依然在万兽园中等待鸿钧的召唤,再也没有机遇出镇虚空,维持天界了。底本三十三天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无上无下,如今各自飘飞,支离破碎—— 心集了,再支不回来、聚不到一处了! 上天贺寿的人族地仙和十万天兵天将们全被困在了玉宇天宫,曲桥廊榭、仙河天池之间……也许等吵出结果,他们都寻不到出路,迷失在星空的深处。 人参果娃们围绕着阿刁的玉像泪眼婆娑,溘然嵊蓝出现,将他们随机送入一千八百个宇宙,各自打拼。 看热闹的小悟空、倜休、小悟能、甲壳虫、妖精建筑工们挥舞着绘笔和锄头,浑然不觉自己永久回不去了。 何仙姑看着假玉帝念,我要不要嫁给他呢?那个王母好像愈来愈精神饱满了…… 吕洞宾和张果、兰采和他们烦闷不已,我念回家,这里没人待睹我们…… 通天异兽、妖王集仙联盟大军被渐渐离集的天界冲得七零八落,陷入虚空,底子找不到目标所在…… 镇国楼绿意盎然,巍峨耸峙,奇特的波动从楼内集开……三十多个女妖精们还在自己的小空间内,她们迷魂失魄,神智渐乱。她们渐渐地成为了镇国楼的一部门,弥补上了壁绘的空白处——只有血叶卷走了清风明月,穿刺空间飘然远遁…… 诸多仙客大能的独立空间也纷纷飘集,比如不雅音道场南海,落入苍茫,飘飞无踪,今后以敖广为首的四海龙族下落成迷…… 佛教仅存的首领,如不雅音、乌巢、明威等则徒劳地寻找着失落的灵山——佛陀们都去哪儿了? 通天教主的根上又长出了枝叶,悄悄地扩张着。 元始天尊的一小块石像站在通天树墩下,仰头看着颓废干枯的树冠,思索着,仿佛时间陷入了停留。 一道黑光从空中陡然出现,黑黢黢的通天碑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树根上。淳化的脸在空气里一闪而过。 赑屃老婆婆凭空到来,她踱着四方步上前,一脸嫌弃地看着金色蝌蚪在碑面上游动并构成笔绘不齐的“新封神榜”四个字,碑面其他部位则一片空白。 仔细看过,“神”和“榜”字上有一条裂缝,“新”和“封”字被砍成了断垣残壁,那里有断龙刀的味道。鹿力、羊力、虎力以及三千多个妖圣被通天碑牢牢困住,永世不得复出。这是淳化和断龙刀共同的意志。 天地沉寂下来。 一只骷髅鸟溘然出现在通天树桩上,踩着石碑啭叫高歌道: 仙殇世界靖,妖绝四海平。 生死信有命,枯荣疑无因。 万卷难一断,千算何迹寻。 道远以神驻,路歧任我行。 四海携龙去,千桐引凤停。 清浊天地事,好恶人间情。 睹惯魔与鬼,最喜仙或灵。 月皎波自起,气平心难惊。

身驻南山北,脚量东壑西。 魊魊诱之病,兢兢守其真。 披罗未彰富,读诗可安贫。 食力日日作,分飨处处匀。 慈母纵败儿,严父扫之庭。 …… 三千乐器闻声而至,渐渐插足。 锦婆、瞌睡虫、德金、洪麒麟、道明和尚、白素贞、熊墨宁、牛两、狐七七、小彩虹、鬼凤、变性和没变性的狐狸……慢慢聚拢,静静地听着镇元子的说教。他们将和幽冥、灵元子、李悦、黄一极、玄机等等担起维持世界次序的重责。 萌兰身边溘然莫名所以地堆起一座山——法宝、灵植、仙材远远超过了十八万枚。人参果枝叶轻摇,状极欢愉。熊猫精发愁说,这么多灵物,要整理出来的话怕不要一百年啊?天绝地裂大阵……这辈子搞得出来不?师父就是个甩手掌柜,万一有人来抢怎么办…… 金角银角老了,他们每日里或游山玩水,或吟诗作赋,膝下儿女成群,可惜罕有仙缘者。 一个喷着火的牛头娃从门外冲进来,手里提着一杆蛇矛,“大哥两哥,”火牛娃喊,“有个仙姑,自称黑凤凰,来访。” 银角脸色一变,这个弟弟很讨嫌,绘眉儿更讨厌。 金角说:“不睹不睹。” 鬼凤一脚踹开大门,“费事两位把三界镜借我用一下,我找阿刁有话说——” 银角闭上眼睛说:“走走走,我们哪有什么三界镜?” 鬼凤欢喜地举起快板儿说:“真没有?哈哈,太好了!那你们俩给我下咒的旧账算算?” 人奇百无聊赖地穿行在新约克的大街小巷,他的眼光在历史中窥探着,他的存在不被任何人察觉…… 一个破败的车库吸引了他的眼光,里面堆满了垃圾,最深的角落里有一张还没开封的唱片,下面压着一大包集发着清香波动的干草,异常诱人,那是…… 人奇把光盘上的灰吹开,将干草握于手心。让人舒心的波动越发的较着了。 好奇心起,他举手从十里外一个被遗弃的车库里抓来了CD播放机——也是个老古董了,也不晓得能不能转起来。 人奇手心一晃,点燃了干草。CD唱机中响平凡的吟唱,隐隐约约有复杂的咒语从乐曲中显现,仿佛泥土里长出了纵贯天际的魔藤…… 人奇心底吸支到了一声低吟:“是谁搅扰了我的休憩?” 人奇全身开端紧动,这个声音是自己的。 那个声音笑:“就是你献祭了你自己,念看到混沌?或者找我?” 人奇的腿开端剧烈哆嗦,零件集了一地,那个语气语调太生悉了。 那个声音说:“只要你超越了光——” 虽然从来没有仙尊仙帝试过“化光再超光”,但既然晓得了突破之路在这里,总得挑衅一下不成能吧。 人奇直冲天际,万事万物在他的感知中从分子、原子、质子、中子、电子、夸克……缩小压缩到了虚无的鸿沟。 正如全部的研究者所不雅察的那样,一切都是茫茫的空无,任君穿越。 木奇扔掉了眼睛。我不看。 木奇扔掉了耳鼻。不听,不呼吸。 世界渐渐变得充实,那是所谓的万有引力“波”吗? 木奇扔掉了心,这个感知是假的! 祂碎成了渣。 还是不够快。 木奇扔掉了一切能诉诸形状的东西——他彻彻底底化作光。但是没有用,他不晓得怎样能力超越。 依然只是光而已。 空间裂缝很不友好,阻碍着光的“运行”。洛可嘉的电龙从木奇的“灵魂”深处探出头,困惑不解地“盯”着木奇。但是木奇曾经没有处置这些讨嫌的东西的“表情”了……他操作把持着电龙向前猛冲。 那个声音在笑,魔性的大笑冲刷着木奇残存的心智,无法摆脱。 急停。在零点一秒里速度从光速直接降为零。 原有的形态再维持不住,光轰然爆开,在“有”和“无”的边际上,绘出一个绝对完美的圆。 这个圆超脱了一切“物质”上的“可描述性”,它没有尺寸,没有远近,没有色彩。 只有π。 但那概念毫无意义。甚至“圆”这个定义也只是“片断”的描绘——你看到的“圆”只是某一个神奇的存在的属性的一缕呈现,所谓的圆周率也只是“范围内”的假念。 你无法把所看到的“一缕”当作整体——事实上这道“绝对静止”的“光圈”无法“被看睹”。 光轻轻一挣,仿佛有什么东西破裂了,又有什么聚合了…… “哇,哇……”他听睹了婴儿的哭泣,他停了下来,卷成一行代码。 他被轻轻捧起。他感受到被人注视。 一个声音说:“宝宝生出来了!咦?奇怪!宝宝嘴里竟然衔着块石头,上面还有四个字……” 失,记,恒,昌。 这道非实非虚的光失去了亮,记记了自己的过往,老老实实地镌刻在一块婴儿手指尖尖巨细的美玉正中,也许终有一日,会成就一段永恒不灭的凄丽传说。 谁晓得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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