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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星火忙着去跟郑和调配内廷兵仗局,跟朱高煦调配军中工匠,用以制造载人热气球了。
而这边朱棣也没闲着,先是在承天殿召睹了他的大笔杆子解缙,让他去支配在《邸报》最显眼的位置,写关于‘雨的天理’的相关讨论。
朱棣欲擒故纵道:“这段时间,还要总裁修《太祖高天子实录》,有精力吗?”
“陛下宁神,此事由臣亲自支配妥帖,绝不会误事。”解缙拍着胸脯保证了。
朱棣嗯了一声,沉吟片刻才说道:“朕相信你的能耐,也等待你能给带朕回好消息。”
“臣必不背陛下所望。”
“还有,若是遇到费事,尽管去找国师商量,朕不管。”朱棣补充了一句。
朱棣的意思很领略,他说“朕不管”,不是他真的不管,而是注解了他的态度,这件事是变法相关的,归国师管,你给朕老实点,按吩咐写就写,别搞那些春秋笔法有的没的,否则治伱的罪。
解缙笑容满面地应诺,然后退出去了。
朱棣看着消失在殿门口的解缙,忽而轻哼了一声。
当初,他决定设立内阁的时候,真觉得没什么——因为内阁不过是帮助他批奏折的对象人罢了,只有分流归类的权力,没有批阅奏折的权力,只是把不同地域、类型、慌张程度的奏折分隔。
换句话说,皇权下的一条狗。
狗,怎么能忤逆主人。
结果呢?在国师的预言的未来里,内阁这条狗不知怎么的,溘然就骑到主人头上了!
“吾非相,乃摄也哼哼。”
不过,作为天子,朱棣的烦恼显然不止于现在还只是雏形的内阁。
对于立储问题,朱棣也有些头疼……他发明自己的儿子们,仿佛都不好糊弄啊。
按照金瓯掣签的结果,原来是要把朱高煦打发去北直隶的。
但眼下,还得等姜星火传授扫盲举措,把税卒卫的架子搭建起来,究竟朱棣答理了朱高煦,让他来统帅税卒卫。
同时,税卒卫也将成为新式火器军队的样板部队。
所以朱高煦还是要在南京城待一阵子的。
对于要不要让朱高煦参与征安南,朱棣也有些考虑。
朱高煦现在曾经有了野心,并且不息壮大,这样下去迟早会变成一匹脱缰的马。
不过话说回来,朱高煦的性格虽然很像自己,却更加暴躁,这也意味着,有弱点,好制衡。
但大儿子朱高炽,不但在靖难之役时期,掌管了北地的行政,在北地的文官系统里很有权柄,如今在京城统筹政务的这几个月,朱高炽的资历也越发深厚。
再加上朱高煦在武臣中很得人心,对应地,为了反抗武臣,朱高炽在文臣中威望日盛,现在连朱棣这个天子,觉得在治政这方面都有点拿不住他了。
朱棣,究竟不是朱元璋;朱高炽,也不是朱标。
刚刚登上皇位,享用着皇权带来的至高无上的滋味,且正值壮年的朱棣,不成能对自己的儿子们毫无戒心。
“盼望这两个小子,永久别有反骨吧。”朱棣喃喃念叨着,心境复杂难言。
随后朱棣坐在龙椅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今天的事情还有许多,比如要准备接受朝廷里武勋们的觐睹,既包括燕军的老兄弟,也包括许多洪武开国勋贵。
除此以外,还要着眼看看皇后委托给他的事情,给她的妹妹徐妙锦寻个如意郎君。
念到这些噜苏的糟苦衷,朱棣叹了口气,表情复杂地睁开了双眼,抬起了左手,揉了揉额角。
世界当然不会因为朱棣表情不好就截止运动。
这便是要说,随着姜星火的出狱掌管变法,各方势力、人物,都有着自己的谋划,事情显然不是单线条进行的了,而是变得愈发复杂了起来。
不过人有远近亲疏,事有轻重缓急。
花开数朵,先紧着表眼前这一枝再说。
朱棣打发走晓得缙,趁着还没有到晚上宴请勋贵武臣的时候,准备自己找点事干。
嗯,朱棣现在愈发理解他爹朱元璋了。
汉子到了中年,确实必要有一件说得过去的正经事,来让这件正经事充满自己的时间。
只要做这件事,就可以心无旁骛地摆脱各种家长里短的琐事。
——天子的这件事,就是批奏折。
这个奏折,非是大皇子朱高炽与内阁成员们批的。
而是密折。
朱棣不声不响地试行了姜星火教给他的密折制,不过范围并不大,只是在南京城里的高级官员们,先进行小规模的试点。
符合密折制的级其余官员,文臣里,是六部尚书、侍郎、九卿;武臣里,是公侯伯勋贵,以及实权指挥使。
当然了,由于密折制刚刚试行,高级官员们还没摸清楚门道,武臣把写密折这件事视为猛如虎也,文臣们也不敢乱说话,所以递上来的密折,并不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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