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欢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下意识应声:“有东西记了拿,她回去拿了。等会儿过来。”
“哦哦。”容先生应了,像是不晓得说什么。
手掌在裤缝搓了搓,结结巴巴说:“坐,坐。”
像是在招待不生的亲戚。
季欢心里奇异,应了声在沙发上坐下。
“阿琛要不要吃点水果?”容太太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
她不像季太太保养得皮肤滑腻,整个人也透着风吹日晒后的粗拙,依稀能从眉眼间看到过去的美貌。
身材略微偏胖,脸上的笑容小心翼翼的:“给你切了你最喜欢的橙子,尝尝?”
满眼都是期盼,生怕被谢绝似的。
季总整天在外鬼混,季太太每天忙着保养购物,季欢很少体验这种被父母围着转的感到,更不晓得容琛平居都是怎么应对。
她莫名有点慌张,慢慢眨了眨眼睛。
试探道:“好。”
容太太的脸上迸发出肉眼可睹的欣喜。
“好好好,尝尝尝尝。”她把果盘往季欢面前推,欣喜地不息重复:“我特意挑的,保证每个都很甜。”
盛情难却下,季欢拿起橙子啃了一口。
饱满甘甜的汁水充盈在唇齿间,带着橙子特有的清香。
容太太的眼睛看着她。
“……很好吃。”季欢抿唇,小心道:“谢,谢谢妈?”
容太太怔住了。
她的眼眶一下子变得潮湿,飞快捂住眼睛扭过头。
“你这孩子……”她说:“跟妈妈说什么谢谢。快吃,妈妈买了好多。”
怪不得容琛不怕她认错,整个家里只有容先生和容太太两个人,一个佣人都没有。
季欢有点不自在,坐在沙发上吃橙子吃了个半饱。
容琛还是不睹人影。
季欢:……
倒也不用躲这么远吧?
容先生和容太太显然不善言辞,季欢怕露馅也不敢多说什么,客厅里一片安静,格外尴尬。
“怎么这么久。”季欢打破沉寂:“我打电话问问。”
“不急不急。”容太太一连串摆手:“可能正在开车晦气便呢!安全最慌张,没关系都是自家人,再等等。”
季欢心念,什么安全慌张。
容琛分明是临阵脱逃。
她说:“没关系,他车技好着呢!我打电话让他快点,总不能都等着他吃饭吧!”
“等等就等等,催什么催!”容先生冷静脸开口。
他讲话的时候语气很像训斥,又快又急:“女孩子慢点怎么了?季巨细姐我们在新闻上也看过,又漂亮又能干,家世又那么出寡。能娶到她是咱们老容家烧了高香。”
“你小子好好对她!”容先生:“刚才就不应让她一个女孩子跑一趟。咱们容家的汉子,怎么能这么没担当?”
季欢握着手机,有点不知所措。
容太太误以为她生气,顿时着急地坐直了身体:“阿琛,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她忍不住瞪了容先生一眼。
好好的话,怎么就不会好好说呢?
这么多年了,她都记了有多久,没能跟这个儿子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聊天,更记了他曾经多久没喊过爸妈了。
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前进,这老头子又动不动就训人。
这喜欢经验儿子的弊端,到底什么时候能改?
容太太生怕儿子又像早年一样,生气了直接一走了之。
忍不住伸手抓住季欢的手,木讷地一再重复:“他不是骂你,你别多念,别多念啊!”
她的手很粗拙,掌心却是干燥温暖的,动作带着属于母亲的温柔。
季欢眼睫颤了颤,心头涌上冲动。
她忍不住问:“您们不觉得,娶了季巨细姐,是丢了咱们家的脸吗?”<!--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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