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大帝轻声问，究竟牵扯皇家私事，大声喧哗便不好了。
李长庚轻点头：
「究竟入了修行道路，几月前又入了仙途，地上仙国不允存在。」
「况且身为修真须参悟大道至理，若再抓着那点东西不放，一身世俗之气，如何更近层楼？」
望着李长庚异常坚定的神情，天齐大帝感叹点头，这入了仙途就是不一样，世俗之物已然不中听目，追求的，却是更高层次的东西了。
寡人互相倾诉，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语，便是向秀也被几人围着相谈，都是上次来神州认识的才俊。
如今已入朝为官，仅仅三两年打磨便站到今日位置，说来也是惊人。
礼部尚书冯东来看看天色，紧忙走到天齐大帝身旁轻声说：
「陛下，该入城了，耽放了时辰便不好了。」
礼部守矩，迎来送往这一息和下一息完全不是一回事，心里一直提着弦。
天齐大帝看看天色点头，拍拍李长庚的肩膀，走到柴天诺身边轻声说，柴天诺点头，与卞盛三人小声说：
「晚上回家再说。」
然后便与天齐大帝携手入洛阳，这是最恰当的礼仪，不逾矩还透着份亲昵，究竟是从这里离开的，若端着架子回来，只会惹人厌恶。
将将踏入内城，花瓣便如雨洒落，不过这月份找不到鲜花，却都是染的纸花，不过五彩缤纷，看着相当喜庆。
「陛下，何时洛阳城里有了这般情景？」
柴天诺一边冲撒花民寡招手示意，一边好奇的问。
天齐大帝笑呵呵地说：
「便是前几年星辰海过来的部落并入大华时礼部念出的法子，看起来隆重花费却不多，从那以后便成了常规。」
柴天诺恍然点头，虎踞要塞之事传的世界皆知，每年都有不少人穿过要塞通往遥远的星辰殒落之地。
听说那里陨铁无数，风情与神州及周边完全不同，若是有机遇，真应该去看看。
入了皇城，午时只是一顿便饭，晚上才是真正接风宴。
食罢柴天诺便带着李长庚向秀赶往国子监，匆匆与现任大祭酒陈知行、文院院长韦玄成以及武学山长周不移睹了面，未待细说，便一起赶赴国葬墓地，祭拜前大祭酒。
虽说如今已是世界认可的圣人，可柴天诺依然持弟子身，行三叩大礼。
培土浇水清扫墓碑，柴天诺望着墓碑上刻的一行字却是咧嘴：
「怎地把这两句刻在碑上了？」
向秀与一旁轻声念：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
「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李长庚也是咧嘴，这首坐看云花轻乃是师父成名作之一，一副配诗的山水卖了数十万两锭子。.
诗倒是好诗，可把它刻在这里却属实有些欠妥，墓碑上，不都该刻录丰功伟绩的吗？
原国子监文院院长，如今的大祭酒陈知行叹气：
「子曦诗词佳作满世界，大祭酒大人唯独喜欢这两句，许久之前便吩咐好了，墓碑不要刻的死板，只要生辰姓氏便好。」
「至于留白处，便刻上这首坐看云花简便好。」
「一开端礼部不同意，觉得不合礼数，最后还是大监正知晓说了句，圣人超脱，他的诗词也是超脱，如何不合礼数？」
「便因这，总算随了老大人的心愿。」
柴天诺沉默点头，大祭酒一生洒脱，能选这首诗做碑铭，是自己的荣幸！
祭拜完大祭酒，一行人追随礼部官员回返皇城，真正的接风宴，这才开端。
真正的人数寡多，洛阳城巨细官员能来的都来了，便是钦天监的道人还有国子监的教习，以及周边驻军将领也都赶了过来。
柴天诺身为当世圣人，本当是最高规格的皇家宴席，但洛阳于他来说便是第两个家，游子回归，家里人怎地也得全乎些不是？
这是天齐大帝的念法，将将一说愁的冯东来不轻，可睹竹林先生满面利落索性，提起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柴天诺是真的利落索性，未曾念接风宴竟睹到那般多生悉的面貌，绝大大都都是当年摆布监门卫的官兵，还有国子监文武院的同窗学生。
底本有些寂寥的心立时敞亮起来，老辈虽然归去，故旧依然满座，这种感到，甚好！
席间酒来不辞，柴天诺怕不得饮下数百斤，却依然半点醉意没有，期间问卞盛：
「你怎地接了大将军的位置，他老人家去了哪里？」
「还有赵玄亭赵尚书哪去了，子进怎地又接了他的位置？」
卞盛与他碰杯饮一杯酒，抹抹嘴说：
「十年前老夫人去世，摒挡完丧事后大将军便辞了官，一人一马一刀行走世界，最后得到消息，他老人家跨过星辰海也去了那边。」
「九十岁的人了，作为武人，便是丧在路边也比死于床上来的舒坦。」
柴天诺轻点头，确实如此，与大将军来说故旧尽逝，一路踏新，总好过困居一地静待死亡降临好得多。
且如今天地大变，大将军未必没有褪凡入仙的机遇。
「赵尚书死于三年前。」
申屠子进与柴天诺碰杯，一口满饮，诉说老一辈的去向。
「这些年事情也是繁多，老尚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积劳成疾终究没有挺下来。」
「礼部吴老尚书也是，前些年参加完天机辩回返洛阳，不到三个月便去了，不过去的有些羞人。」
「怎地羞人？」
柴天诺脑海飘过胖墩墩笑呵呵的吴尚书的身影，申屠子进咧嘴：
「老大人以八十高龄纳妾一名，结果洞房花烛经不得刺激一命呜呼，属实在洛阳传说不少时日。」
「......这般死法，甚和老大人脾性！」
柴天诺咧嘴，念念当年南去吴尚书还带着侍妾，便觉有这天一点也不奇异。
不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总比平平淡淡老死来的爽利！
「吏部老尚书方大人花甲之年辞官，腰悬一柄秋月去往西北，听闻两年前入境陆仙，堪称文臣第一！」
「如今最后的消息，也是穿过虎踞要塞去往星落之地，不雅域外风物去了。」
说到这里申屠子进忍不住挠头，细念，好像许多旧识辞官归隐之后，都是去了那片另外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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