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父子冲突(1 / 2)

芭蕉大逞神威之后,张涛小跑进村,快步往家里走去。

张涛家所在的湾,靠山而立,在小学正劈面,是一个小村子。

湾里只有三户人家,他伯父和一户叫老爷爷的张姓家庭。

以小学为中心,周围还有十几个巨细不一的村子。村部、商店、打谷房、榨油厂等等都在这里会合。

十点摆布,家里已没有灯光,家人该都睡了吧。

张涛心下窃喜,蹑手蹑脚进屋,准备摸黑洗刷一番,钻到床上睡觉。

他刚推开门,“叭哒!”一声,灯亮了。

他父亲仁龙坐在客厅大板凳上,身子歪歪扭扭地靠着墙壁。

仁龙醉态可掬,睁大眼睛瞪着张涛。

张涛一下怔住了,站在门口进退失据。

父亲不是喝醉了吗?不是应该早睡了吗?他怎么会…怎么还会坐这里呢?

张涛正要打召唤,仁龙的怒骂先来了。

“回来了?豪杰逞够了?”

仁龙也刚刚从酒醉中清醉,一看到张涛这畏畏缩缩的模样,他就更气不打一处来,语气里也是极尽嘲讽之意。

仁龙在下冲小学教书,方头大脸,身子微微发胖。

他是一个有些怯弱怕事的人,也最反感儿子这种逞豪杰、出风头的活动。

高塘村惹事,还情有可原,那是为自己和乡亲们出气。

可芭蕉张南那是什么人物呢?势力庞大,还心狠手毒,普通人随便惹得起吗?

他可好,不但惹张南,还大闹墟场,得罪几方势力。

尤其是,竟然敢暴打国家公职人员,差点就被派出所给留置。

谁给你这个胆呢?你眼里还有王法吗?他眼里还有这个家,还有自己的前途吗?

张涛唉了一声,恐惧地低着头,不敢接话。

“你说你一个学生伢子,到处逞这个能干什么呢?惹失事了怎么办呢?你斗得过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吗?”

仁龙指着张涛鼻子,说得口沫横飞。

“万一他们要报复,我们这个贫贫脆弱的家庭,能承受得起吗?”

“万一派出所把你拘留,你考大学政审这一关过不了怎么办呢?”

仁龙越说越气,语气都有点哆嗦。

“你呀你!真是猪脑子!一家人节衣缩食供你读书容易吗?”

“还不是盼你有所出息、光宗耀祖。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你的前途都市给折腾没的!”

“我…我逞什么能呢?”张涛也来气了,冲口就出。

“该说的话不敢说,该做的事不敢做,难道就像你这样,每天酒醉醺醺、窝窝囊囊的在冲里过一辈子吗?"张涛小声地嘟囔着。

张涛话一出口,就晓得自己说得重了。

仁龙平时最隐讳的,就是说他窝囊的事。

这可说一直是他的隐痛。即使是性格暴躁的母亲与他打骂,也随便不会往这方面说事的。

果然,仁龙被气糊涂了,他站起来,指着张涛,哆哆嗦嗦说:“行行!说得好!这是我的好儿子,竟然嫌弃我窝囊起来。”

“你豪杰啊!风光啊!翅膀长硬了,马上就是大学生,可以不认你这个爹了!”

张涛拼命抑制着,但他好不容易按下去的厌烦与恼怒,仍然从心里溜出来,又从眼睛、脸上和指缝里汩汩淌出来,淌得满屋子都是,又把他紧紧包裹着。

他跺着脚,涨红脸,委屈地念要继续争辩。

“怎么啦!长本事了!要打你爸吗?”仁龙继续攻击儿子。

“我…我…”张涛气得说不出话来。

张涛母亲春花也还没有睡觉,一听到他们父子的打骂声,她就爬起床,从里屋冲出来。

她一把抱住气得有些哆嗦的儿子,如一只护犊的母狮彻底爆发。

“你这个死酒醉颠子,怎么不早死呢?你喝了点马尿,就拿儿子撒什么气呢?”

“你晓得儿子今天做了件多大的事吗?你到外面去看看、瞧瞧,你张家屋里生生世世,有谁像我涛古这样长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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