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牙私行带领朱一刀等人乘夜黑驰骋百里,给汉奸维持会长朱恽轩拜寿的消息,在梁大牙动身的当天夜里就被李文彬获悉,并以鸡毛信的方法十万遑急地报告了分区和特委。
杨庭辉接到报告后,雷霆震怒,因当时正在准备护送一批新四军干部过江,要向国民党的部队借路,杨庭辉同刘汉英约好了会晤,时间不便改动,便委托王兰田到陈埠县查处。
王兰田是第两世界午赶到陈埠县的,这时候梁大牙等人曾经安全返回,正在呼呼大睡。王兰田派人把梁大牙叫了起来,先是不温不火地问了一些情况,梁大牙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但有些事梁大牙还是打了埋伏,譬如给朱恽轩送去两百块大洋和留下“布告”的事情,还有他临走前把蔡秋香叫到朱恽轩家里睹了一面等等,只字不提。只是说,朱恽轩是他的恩人,古人都晓得,“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咱八路军的大队长就更不能记恩背义了。老人家现在虽然当了维持会长,那是必不得已。老人家六十大寿,在蓝桥埠是一件大事,他这个做晚辈的去给他祝寿,天经地义。他们什么也没做,就是磕了几个响头,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回来了。
王兰田还是没有发火,又别离找了朱一刀和曲歪嘴等人,大家交代的内容同梁大牙交代的口径一致,没有出现破绽。
两百块大洋的事情是李文彬揭发的。
虽然梁大牙不许李文彬插足县大队的“军务”,但是李文彬在县大队里安的有诡秘内线,梁大牙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中。上次偷袭马淀据点时缴获了一批财物,参谋长马西平一一登记造册,有的送到分区,留下部门补充县大队的给养。几天前,梁大牙找到马西平,强行索取了两百大洋,说是去买通国民党驻扎在黄岗的一个营长,从他那里换取一批弹药。但是李文彬算了一笔账,梁大牙让朱一刀弄回来的这批弹药不是买的,实在也是缴获的。那么,这两百块大洋无疑被梁大牙挪作他用了。这件事情不是小事,革命的目的就是消灭私有制,消灭聚敛。而梁大牙作为陈埠县的县大队长,竟然私自动用兵士们流血就义换来的战利品,李文彬当然不能置若罔闻。
李文彬找到马西平,软硬兼施,让他把那两百块大洋被梁大牙挪用的经过写了一份材料,一一核实,并且按了手印。但这份原始的材料李文彬没有交给王兰田,而是自己保存起来了——他对王兰田同样是不信任的。李文彬提供应王兰田的,只是马西平这个活人。马西平是个对构造忠贞不贰的人,在王兰田的面前当然要讲实话,并且把各次缴获的战利品和处置的账目也捧到了王兰田的面前。
等确凿证据在手,王兰田就再次把梁大牙单独叫了过去,说:“梁大牙你晓得你犯了什么过错吗?”
梁大牙现在曾经晓得了,当初在他来陈埠县就任县大队长的时候,分区和特委内部斗争很凶猛,杨司令和王副政委都是帮他说话的,所以梁大牙对王兰田相当感恩,否则,杨庭辉也不会派王兰田来拾掇他了。梁大牙说:“也没有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我到蓝桥埠去,同宋队副和马师爷都交代过,要他们带好部队……”
王兰田一声断喝:“什么宋队副马师爷的!我们八路军都是同志,就是称号职务,也应该称号宋副大队长、马参谋长。你把八路军当什么了,当成绿林铁汉了是不是?”
梁大牙唯命是从,说:“这个……这个,说溜了,我可以改。”
王兰田说:“你此次到蓝桥埠去,犯了五个过错。一是无构造无纪律,私行带领武装人员深入敌占区,说轻点是拿同志们的、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的性命开打趣,说重点是给敌人捕获抗日武装人员可乘之机。两是给一个汉奸维持会长拜寿,还磕头,搞封建的一套,影响极坏,说轻点是个人感情替代原则,说重点有带枪通敌的嫌疑。三是私行动用战利品,说轻点是利欲熏心,说重点就是喝兵血贪污抗战财产。四是不计后果,留下一个狗屁‘布告’,要挟当地国共两方抗日人员,钳制他们对汉奸维持会长点头哈腰,说轻点是无知炫耀,说重点就是损坏抗日统一战线的团结。五是私自同无业寡妇蔡秋香幽会,说轻点是流氓习惯死灰复燃,说重点是损坏八路军的声誉。有这五条,你这个大队长还能当吗?”
梁大牙惊呆了,其余不说,关于两百块大洋的问题,关于“布告”的问题,关于水蛇腰的问题,都是他反反复复向朱一刀和曲歪嘴等人叮嘱过的,“谁说出去我早晚让人打黑枪把他拾掇了”,这样恶狠狠的话他都说了。再说,就算不跟他们叮嘱,这几个人都是他信得过的,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他们心里也自然有数,断不至于随便地出卖他。那么,王副政委是从哪里搞来的这些情报呢?
梁大牙不禁一阵心虚,怔怔地看着王兰田,半天不吭气。
王兰田说:“梁大牙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做事做得躲藏,要念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凹凸山分区,只要你做了,我们就能掌握。”
梁大牙念了半天,模糊大白了,肯定是蓝桥埠当地的抗日政权干的,他们前脚走——也许他们还没有离开蓝桥埠,蓝桥埠的地下构造就派人到凹凸山分区和特委报告了。什么事情,跟李文彬搞个障眼法有可能,但是,面临一个漫天撒网的构造,他的全部的魔术都只能是小魔术。当然,这此中也有李文彬捣的鬼,这狗日的也在暗中监视老子呢——有些账,梁大牙还是要算到李文彬的头上。
如此一念,梁大牙就来气了,说:“王副政委,我错了。不过,我看你就按轻一点的说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没有损坏抗日。”
王兰田说:“你给我听着。一是仔细写一份检查,老老实实地坦白问题。两是准备接受构造处置。”
梁大牙盯着王兰田,脖颈子一梗,说:“构造处置咱不怕,大不了还是免职。这个**大队长也实在没啥滋味,干啥**事都有人监视,花几个大洋也盘问来盘问去的。王副政委我问你,我梁大牙打了那么多鬼子,未尝抵不上这几块大洋?就算咱错了,口头认了还不可?要写什么卵子检查!我斗大的字认不得两筐,你让我怎么写?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去拔据点呢。”
王兰田十分恼火,说:“撤不撤你的职,那是构造上考虑的事,你不要念那么多,大队长当一天,你就要当好一天。至于检查,不会写没关系,叫东方同志帮你,你口述,她记录。”
梁大牙的眼睛骨碌了两圈,不吭气了。
回到分区,王兰田把情况跟杨庭辉通了气,杨庭辉皱着眉头念了半天,问王兰田:“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置?”
王兰田说:“我看,给个严重正告比力适合。”
杨庭辉说:“光正告一下恐怕太轻了。如此胆大妄为,杀头都够了。我看还是撤了吧。”
王兰田笑笑说:“是啊,要杀头,早就该杀了。既然没杀,就是因为有用。我们当初派他去陈埠县的时候,对他要犯过错也不是没有忖量准备,现在看起来,还要算好的,至少比我们预料的要好。”
杨庭辉说:“可是,这个狗日的实在是太甚分了,给部队造成的影响很坏,不撤不足以正军纪。我现在倒是真有点担心他有朝一日拖枪反目。这个人,匪气太重了。”
王兰田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能用,就不能疑。对梁大牙要特殊处置。我看,这个人主流是好的,还是要施展他的长处,对他进行慢慢调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嘛。”
杨庭辉叹了一口气,说:“实在是下不了决心啊,对这个人,要罚就必须是重罚。”
王兰田说:“你把他撤了,还不如杀了,不杀他他就有可能肇事。杀了吧,又可惜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倘若把梁大牙拾掇了,对于巩固军心晦气。再说,梁大牙的问题,怎么说也不是敌我矛盾。我不主张重罚。那场争论刚刚完毕,我们死保梁大牙来当这个大队长,不到半年又撤了,朝令夕改,也恰好授人以柄,反而证明在梁大牙的问题上我们错了。”
杨庭辉说:“是啊,是有这个问题。”
王兰田说:“我的意睹是,用就用到底,犯了过错,攻讦从严,处置从宽。”
杨庭辉又念了念才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明天派人把他叫来,我们再集体找他谈一次,捋捋他的尾巴。这笔账给他记着,职务暂时不撤,宣布给他严重正告处分。”
王兰田说:“我同意。”
杨庭辉又说:“你掌握的那几条,只限于你我晓得,如果让有些同志晓得了,恐怕又要揪住不放,就不要扩集了。”
王兰田说:“那是自然。既然要用,就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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