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穿越指南初来贵宝地0626【曲阜孔家】“臣等拜睹太子！” 济南城外十里，山东军政大员皆来驱逐。 山东左布政使为张叔夜，右布政使为令孤许。 当初跟朱铭一起进京科举的故人，李含章官职最高是吏部尚书，其次就是令孤许担负山东右布政。 闵子顺现在是河南按察使，白崇彦则为杭州知府。 北方各省，已改为执行总兵制。 山西总兵是张广道，河北总兵是关胜，山东总兵是邓春，陕西总兵是杨志。 这些总兵职务都属于过度，他们未来几年将调回大元帅府，把总兵职务腾给其他的前线将领。如此做法，既给他们升了官职，又给其余将领增加提升空间。 比如李宝，从福建回来之后，就直接进入大元帅府，只在大战之时派出去统兵。 朱铭把几位文武大员叫上船，至于其他的省府县三级官员，全都坐船跟在后面往济南进发。 这里以前叫齐州，宋徽宗年间升为济南府。 到了大明新朝，济南府又把淄州、德州吞并，行政面积比以前大得多。 “李成还听话吧？”朱铭开口就问军事。 邓春说道：“此人对上官颇不敬，对麾下将士却极好。他手里的部队，军纪又好又坏。” “又好又坏？”朱铭没听大白。 邓春解释说：“一群流民和逃兵，被他操练得如臂使指、令行禁止。但去年山东粮食不足，奇尔会拖短粮饷，李成就带兵勒索士绅商贾。不过，他们只勒索富户，并舛讹贫苦公民下手。今年粮饷足够之后，其部就再也没有违禁过。” “你没处分此人？也没将他的部队打集了混编？”朱铭问道。 邓春说道：“金人就在北边，随时可能大战。李成旧部颇为能打，若打集了再编等于削弱其战力。并且，是朝廷拖短粮饷在先，李成带兵勒索富户在后，拿这个处分他几会有失军心。因此，臣只是遣集其老弱，精锐都给他留下了。” 朱铭没再表态，他对李成几有些膈应。 究竟在历史上，这老兄是伪齐第一大将，一直在给金国做狗腿子。 异常复杂的一个人，他能做到爱兵如子，士卒吃了他才吃，士卒没吃的他也饿着。 他反叛南宋极有多是被逼的，为了获取粮草而劫掠江南。这在南宋初年极为常睹，大量杂牌部队缺乏后勤供应，只能四处劫掠杀人越货，甚至兵临城下逼迫县令给粮。 李成是因为闹得太大了，并且距离南宋核心区域太近，反复多次劫掠才被朝廷定性为“盗”。 以上这些经历，都情有可原。 无法包涵的是，这货叛宋投金之后，为了立功显露得太甚积极。他主动引导金兵南下，打得一堆南宋将领毫无性格，最后还得岳飞出马才将他击败。 “暂时用着吧，再有违纪须严肃处置，”朱铭又问张叔夜，“山东今年粮够吗？” 张叔夜回答说：“不交兵勉强够用，若是开赴河北大战，还须淮南、浙江供应粮草才行。有宋一朝，对山东盘剥过度，这几年又久经战乱，至少要息兵十年能力恢复元气。” “灭了金国就好办了。”朱铭说道。 张叔夜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前朝衍圣公，此次也来拜睹了，此刻就在后面的船上。我大明开国一年多，却还没给孔家封爵，此前请封一直没有回应。” “就快了，让他们等着。”朱铭说道。 父子俩早就商量过关于孔家的事情，还详细晓得过孔家在北宋的情况，决定先晾他个一年半载再说。 北宋对于孔家的态度，是优待的同时进行防范，其职位远远不如明清两朝。 凡是其待遇如下：封衍圣公，初授九品京官，初授州判、县尉或县主簿，可以凭政绩一般升迁。 并且，自宋英宗之后，衍圣公不成担负仙源知县。甚至在哲宗年间，衍圣公改为奉圣公，专职祭奠孔庙，只给寄禄官而不给差遣，进一步削弱孔家的影响力。 这是北宋朝廷在防范孔家，避免孔家垄断控制仙源。 但宋徽宗继位之后，各种限制都被打破。不光恢复衍圣公封号，还可以担负仙源知县，也不晓得这昏君是咋念的。 张叔夜低声说：“殿下，新旧朝瓜代，各派学说混乱，士子之心不定。当早日册封孔氏，就算要压制他们，也该明大白白给个说法。” 朱铭笑问：“张公认为该如何对待孔家？” 张叔夜说：“恢复到哲宗朝的待遇。即，衍圣公改为奉圣公，授予九品京官，专职祭奠孔圣，不得再担负其他官职。主簿、县尉的差遣都不能给，否则仙源县迟早是孔家世界。”
“好主意，”朱铭赞成说，“山东各级官员，还有民间士子，对此是否会有异议？” 张叔夜不解道：“朝廷的政令，官员和士子能有什么异议？” 朱铭瞬间恍然，原来是他们父子俩多念了啊。 在儒学没有彻底教条化之前，读书人对孔家还没那么无限崇拜。 这种情况，在哲宗朝体现得最较着，连主簿、县尉的官职也不肯给，老老实实祭奠孔子去吧。当然，这也证明孔家不怎么规矩，他们对仙源县的掌控力，曾经严重到让朝廷警觉的地步。 朱铭又问道：“孔子如今是什么封号？” 张叔夜回答：“至圣文宣王。” 朱铭再问：“周天子是什么爵位？” 张叔夜说：“周王。” 朱铭又问：“孔子可是周臣？” “然也。”张叔夜道。 朱铭感喟：“封孔子为文宣王，令君臣平起平坐，真是陷孔子于不忠也！吾欲还孔子明净，削其王号可乎？” 张叔夜一愣，赞道：“理应如此。” 宋真宗当年封禅泰山，就计划册封孔子帝号。当时大臣们强烈反对，理由就是周天子只是周王，孔子称帝实在过于僭越。 朱铭又问：“仙源孔庙之中，可有孔子雕像？” 张叔夜回答：“并无雕像，但有刻在木板上的绘像。据孔家人所言，此绘像已刻了百余年，摹自唐代吴道子所绘佩剑像。” “摹自唐代绘像，又怎知那是孔子真容？”朱铭说道，“世界士子祭奠孔子，孔庙万万不成供奉雕像或绘像，谁晓得那到底绘的是谁？从今往后，孔庙之中只许供奉孔子神主。” “理应如此。”张叔夜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此事。 “你是山东布政使，给朝廷奏请此事吧，”朱铭说道，“至圣文宣王，今后改为至圣先师。衍圣公，今后改为奉圣公，尽管祭奠不得另给实职。令孤兄，你也在奏疏上一同署名。” “是！” 张叔夜、令孤许齐声应道。 随即，张叔夜又说：“孔子若去王号，另有两人的王号也该去掉。” 朱铭问道：“哪两位？” 张叔夜回答说：“一位是武庙里的姜太公，一位是文庙里的王临川。孔子没了王号，他们两个却有王号，此事着实是不应该。” 朱铭仔细思索道：“这两位，还是降为公爵吧。王临川在文庙的排名，也该往后再挪一挪。伱们一并写进奏疏里，不关键怕得罪谁。” 事实上，对于祭奠的事情，父子俩计划灭了金国再说。 由于北宋天子大肆册封神灵，全国乱七八糟的法定神仙一大堆。仅海神就有一两十个，海商和渔民经常重复祭奠，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哪位。 具体该怎么做，朱元璋给出了示范，就是册封一些神仙，其余神仙全部取缔。 当然，今后的天子怎么搞，朱铭是没法去管的。 比如朱元璋下令，只准在曲阜祭奠孔子，结果仅仅过了几十年，全国各地都修起了孔庙。明代那些天子，可不管什么祖宗之法。 朱铭又说：“你们再给朝廷上一封奏疏，请把仙源县改回曲阜县。” “是！” 张叔夜、令孤许两人再次应声。 这破名字是宋真宗封禅泰山时改的，他认为那里是黄帝田园，所以改名叫“仙源”。甚至强行把曲阜县城和城表里公民，集体迁徙到黄帝出生地寿丘，劳民伤财没有半点现实价值。 船队行至济南府城，从水门进入之后，朱铭直奔宾馆下榻。 各级官员衔命集去，该干嘛干嘛，只有衍圣公孔端友被召睹。 孔端友被太子侍卫带进宾馆，心中有些坐立不安，因为情况实在太甚诡异，以为是孔家把大明新朝给得罪了。 南北孔分爨之前，曲阜孔氏还是有基本操守的。 大明新朝建立时，孔端友没有第一时间献表，而是还在不雅望东南小朝廷。 直至去年，李宝攻占杭州，孔端友才正式献表称臣，可大明朝廷却一直没给出任何态度。 他这个衍圣公，还没得到新朝承认，今年连孔子都不敢祭奠。 顺便一提，北宋时期的曲阜孔庙，经常无法按时祭奠。因为衍圣公有可能在其余处所当官，不能随便离开任职地，缺了主祭官自然难以祭奠。 北宋的孔夫子是真惨，连曲阜孔庙大祀都隔三差五中断。 “臣孔端友，拜睹太子殿下！” “先生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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