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和棺椁上的火势，很快就被熄灭，人群的骚动也终于平息下来。
于是，就在这时，寡人都突兀的看睹了，那位披麻戴孝，却躲在角落里，背对着人群的驸马崔谨。
明明正是必要抢救长公主棺椁，最危急的时刻。
为何这位前一刻还在长公主灵前，哀戚哀痛的深情驸马，却突然躲至角落一动不动。
以寡人对崔驸马的晓得，他绝不成能眼睹爱妻的尸身即将销毁，却无动于衷。
莫非有什么猫腻！
就连当今圣上这时也注意到崔驸马的异样，忍不住朝这边走过来。
“啊，你、你……放肆！”
就在这时，赵贵妃娇软的声音，带着焦急诧怒，突然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直到这时，寡人才发急发明，在那方角落里的，除了崔驸马竟然还有一人-——
是贵妃娘娘！！！
“本宫底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崔驸马你请自重一些！”
“放肆，谁允许你直呼本宫闺名！来人！把这个无礼的登徒子，给本宫拖下去！”
贵妃娘娘惊诧的娇叱，吓坏了一寡人。
皇上脸色顿沉，大步走过去。
常公公原是被驸马推搡着去救火，睹皇上都注意到这边动静，头皮一紧。
眼睹寡人的眼光都落在崔驸马身上，他赶忙回身跑到崔谨跟前，扯住他的手臂，出声提醉：“驸马，驸马，您好生看清楚，这是贵妃娘娘，不是长公主，您这是悲思过度，魔怔了！”
关键时刻，还是常公公脑子灵光。
只要崔谨能回过神来，大白现下的处境，定能清醉过来。
可崔谨痴恋赵贵妃，这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亲爱之人对自己的厌恶态度。
他哪里能听出常公公话里的提醉。
“胡说什么！”崔谨恶狠狠瞪常公公一眼，只觉得他亵渎了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她是阿妩，怎会是长公主！长公主那样的悍妇，如何能与阿妩相比！”
声音听着虽然不大，可禁不住这会儿灵堂曾经安静下来。
灵堂上的人全都听睹了，崔驸马亲昵地，唤出了赵贵妃的闺名！
甚至还将曾经过世的长公主，踩在脚底。
一旁的寡人屏住呼吸，纷纷吓得大气不敢出。
而这时不止是皇上，太后和皇后的脸色都已黑沉下来。
赵贵妃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她是后宫之人，不是寻常蠢妇，又岂会不知，崔谨这番言行，若被人听睹，会有如何的下场！
更何况，现在灵堂上，安静得诡异！
“放肆！”赵贵妃举高声音，痛斥道：“本宫身为贵妃，你戋戋一个驸马怎配唤本宫名讳，更何况长公主端方安静，她如今香消玉殒你不痛惜哀婉，竟还敢口出狂言。常公公还不快把疯了的崔驸马拖下去！”
常公公早已冷汗淋漓，拼了气力要将崔谨拽下去。
可这崔驸马身材高壮，此时又是一腔压抑多年、难以抒发的炽烈情怀，又岂是戋戋一个太监能随便拽动的。
“啪！”
赵贵妃睹常公公拽不走崔谨，生怕对方连累自己，气到眼眸通红，扬起手，直接就是一个巴掌甩到他脸上。
崔谨被打得木鸡之呆，脸上鲜红的五指印灼热发烫。
赵贵妃毫不掩饰眼底的厌恶，“崔驸马如此行径，着实令本宫感到恶心！还不快滚！”
崔谨错愕地睁大双眼。
阿妩……
他的阿妩，怎会说他“恶心”？
整个灵堂，都因这巴掌声，陷入一种死一样的沉寂中。
现场不少奴婢都曾经吓得瑟瑟发抖，低下脑袋，不敢抬头。
但眼光却又忍不住地，偷偷瞥来，小心翼翼低着头紧紧锁定角落里三人的身影。
与此同时，天子的暗卫及时赶过来。
暗卫上前扭住崔谨的肩膀，强硬将他从贵妃身边扯开。
天子一脚踹翻崔谨，脸色阳沉，威严的眼光带着雷霆的怒意走到贵妃身边。
赵贵妃急步上前，就像娇弱的小鸟，投奔进皇上的怀里。
她泪湿于睫，小脸煞白，满身哆嗦着抓住天子的衣袖，“皇上，驸马好像得了失心疯，臣妾底子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以下犯上，还敢得罪臣妾，对长公主不敬，您快让人把他拖下去杖责……臣妾好害怕……”
被暗卫按住的崔谨，脸紧贴在地砖上，一双眼睛死命往上抬，只为能看到赵贵妃的面容。
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满脸嫌恶，说他是“失心疯”，迫不及待要把他拖下去杖责的女人。
是一直以来，常公公口中真心实意恋慕着他的阿妩。
天子紧皱眉头，沉冷的视线落在赵贵妃惊惧不安的小脸上，带着审阅之意。
显然曾经开端疑惑，自己这个宠妃的明净。
他看向崔谨，沉声问道：“崔驸马，你不救长公主的尸身，反去找贵妃，可是与贵妃有私情？”
“皇上！”赵贵妃急了，扑通跪在地上，眼泪簌簌往下落，“皇上明鉴，臣妾与崔驸马素昧生平，何来私情一说，臣妾冤枉。”
“素昧生平”这几个字，令崔谨的心，痛如刀绞。
这么多年，他心心念念的全都是她。
为她去尚公主，为她在长公主面前卑躬屈膝，为她替卫国公府当牛做马。
可到头来，却换来一句“素昧生平”。
不，不应是这样的。
从小就人美心善的阿妩，不应这么对他，也不会这么对他。
她该像长公主当初对梁青那样，宁愿与所爱之人共赴黄泉，都不会变节。
“娘娘，您莫不、是记了……”崔谨不死心肠盯着赵贵妃的背影，用结巴的语气，质问，“年少时，娘娘睹、到臣被、人欺背，曾护过、臣……怎能说、与臣素、不相识？”
那些年少的时光，是他心里至纯至美的记忆。
它们不应被几个字抹去。
赵贵妃满是泪水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只是很快，这结巴的语气，让她念起来，当年待字闺中之时，还是桓王的天子，曾送给她一只八哥。
可那只八哥，一直不会开口说话。
她很着急。
有一日，八哥在园子里，瞧睹一个小结巴被人欺背，三个字、三个字的往外吐字，就溘然学起来了。
正因如此，她才让女仆上前去替他得救。
为的便是能让他多在八哥面前开口，教八哥说话。
后来，八哥学得好，她还专门拿给天子看，得了他的夸赞。
至于这小结巴姓甚名谁，她底子就不会在意，更不会放在心上。
“皇上，听他这么说，臣妾倒是念起来了！”
赵贵妃生怕被天子误会，赶忙说道：“臣妾当年为了让您送臣妾的那只八哥开口说话，曾让八哥跟一个小结巴学话。臣妾当初不过是觉得，牲畜迟钝学不来人言，但跟结巴提及话来的模样却有几分相似，找个结巴来不过是图个利便罢了。臣妾哪晓得当年找的那个小结巴，竟会是崔驸马。”
“皇上，真是冤枉死臣妾了，臣妾怎会记得一个教牲畜学话的小结巴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这么多年过去，臣妾心里可就只记得皇上当年，送人家的那只八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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