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为行宫,一切从简。
王霖大步流星走进殿中,不待李纲率寡人施礼拜睹,径自走上了丹墀之上,在龙椅上坐定,摆摆手道:“诸位爱卿,免礼平身,赐座。”
应该说,王霖对臣下的礼遇,尤其是对于李纲这些大臣的礼遇,超乎前朝。
可李纲还是坚持率寡臣认仔细真行了三拜九叩的拜睹大礼。
在君臣礼仪上,大燕的制度并未完全沿袭前宋。
“诸位爱卿,朕有意册封诸皇子皇女,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李纲与寡人对视一眼,他们昨夜曾经按照天子的旨意在政事堂商议了一回,拿出了一个初步计划。
李纲立时将他与宗泽、黄岐善、吴敏和郭志舜五人名内阁大臣议定的结果说了一遍。
王霖边听边点头,又让张浚、马扩、韩庭、刘琦、顾庆川、岳飞等军机大臣充分发表意睹。
实在说白了,公主的封号没什么好讨论的。
讨论且存在必然分歧的,无非还是皇子的册封。
寡臣商议的结果,要结合皇子生母的出身、职位和死后的背景来量体裁衣,确定皇子的封号。
并且要建议天子参照前朝的规制,不能一刀切,而是要分为三等,即太子、郡王和国公三等,为日后诸皇子的成年晋升留出空间来。
这种思路不能说是错的。
现实异常稳妥。
但与王霖的念法不合。
在王霖看来,都是他的儿子,除了储君之位只能有一个之外,其余诸子不能人为分成三六九等。
并且李纲等人认为,不宜实封。
像耶律南仙儿子王豪这般确定实封为西夏郡王的个例,不宜再多。
王霖缓缓道:“诸位爱卿都晓得,朕与历朝历代君王不同,朕待身边女卷皆一视同仁,所以,朕盼望对诸皇子皇女,也能一视同仁。
朕同意李相等人意睹,暂不实封,最高封为两字郡王,待诸皇子成年后,再行晋封也不迟。”
吴敏皱眉道:“陛下,历朝历代都是母以子贵,而子封衡其生母。若是陛下执意一视同仁,诸皇子幼年倒无不成,但日后诸皇子成年之后,臣担心会……”
王霖澹然一笑:“吴相多虑了,朕的儿子,不会。
最起码,朕会念尽一切举措,不会让朕的皇子重蹈覆辙,起夺嫡之事!”
吴敏沉默下去。
天子的话他不是太认同。
皇权之争,自古有之,天子纵然英明神武,怕也难逃窠臼。
吴敏与李纲、郭志舜、黄岐善和宗泽交换了一个眼神,实在天子的反响反映他们也在预料之中。
既然天子坚持,反正诸皇子年龄尚小,且不必考虑太多,依了天子便是。
宗泽便拱手道:“陛下若坚持,臣等保留意睹,但遵旨而行。”
王霖又望向了张浚等军机大臣。
张浚等人一起躬身道:“臣等遵旨!”
……
当日午后。
御书房中,诸女齐聚。
王霖的六子四女皆被其母拥在怀中,跪伏在御书桉前。
除了两岁多的太子王翰和长女王贞之外,其余皇子皇女实在还是一个个奶孩子,底子不晓得今日的册封大会意味着什么。
王霖端坐不起,将手中经内阁签发的即将明发中外的圣旨交在了女官上官清手上。
上官清声音清脆而沉凝道:“奉天承运,天子诏曰:
“朕仰荷天休,丕承帝统。景命有仆,祚胤克昌。式弘建国之谟,茂举大封之典。宜膺茅土,以有家邦。
兹特封:皇子王破虏为会宁郡王,皇子王城为益都郡王,皇子王豪为西夏郡王,皇子王渊为东平郡王,皇子王辽为平辽郡王。
皇长女王贞为平和平静公主,皇女王玉为镇宁公主,皇女王紫涵为清宁公主,皇女王颖为嘉宁公主。
予册予宝,宜敬宜承。
尚其夙夜畏天,慎厥身修思。
永钦予时命,以克有令誉。钦哉!”
诸女大喜,叩首谢恩。
尤其是萧夺里赖更是感激涕零,天子虽然没有实封诸皇子,也为未来实封留下了空间,但这两字郡王的封号实在也是有些讲究的,基本确定了未来实封的偏向。
譬如王破虏,以会宁为王号,显然未来封地极有可能在金国本土。
花芯之子王城册封青州,扈三娘之子册封东平,萧夺里赖之子册封平辽,都是有些说头的。
至少是显现出天子的良苦用心和对诸皇子的一视同仁。
完颜什离抱着自己的儿子喜极而泣,一旁的完颜兀鲁微微有些羡慕得望着自己的妹妹。
虽然她日后也会有子或女,天子也应当不会亏待了她的孩子,但此刻她还是眼热。
两岁多的太子王翰在母亲韩嫣的小声吩咐下,似模似样地跪拜在地,代表他的兄弟姐妹叩首谢恩,奶声奶气道:“儿臣拜谢父皇隆恩,父皇万睡……万万睡!”
王霖忍俊不禁,哈哈大笑着起身去抱起王翰来,径自将他放在自己的腿上,朗声道:“今日朕册封诸皇子皇女,无他意,只盼望朕的儿女们能够快些长大成人,将来,朕这诺大世界,也好后继有人!”
“翰儿,你为太子,又是嫡长子。
朕盼望你将来能够兄友弟恭,与汝诸兄弟一起勠力同心,开创我大燕的辉煌盛世!”
幼小的王翰头戴紫金冠,他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却是一本正经连连点头道:“儿臣遵旨,父皇万睡!”
王霖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韩嫣率诸女也一起起身,更是乐得笑成一团。
王霖怀抱王翰,又抱起了自己的皇长女王贞,环视诸女,心中暖意融融。
他要竭尽所能,为自己的儿女开创一片宏伟基业和平和平静阳空,他盼望在未来,大燕不会再有战事,不会再有外敌入侵,永享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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