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名城共九座,别离是远在北辽的崖城、将城,南夏的云城、春城、玉溪、国都去凌城,还有在大梁的国都上京、林城以及大梁与南夏交接处的海城。九大名城习俗不一,此中又分出三大城池最为富庶,这林城,便是此中之一。
林城矗立大梁最中央,是以大梁国内四面八方的商运贯穿,但凡经商者追求最短的押货路线,则必过林城,加之林城建立已然百年之久,与大梁开国年月几乎近似,因此也被称为“大梁第一城池”。单听名字就晓得,这林城中若非树木繁茂成林,便是执掌此城的家属姓林。
林城属于后者。这建立林城的人,底本是上京的一家眼光长远的林姓商户,在大梁开国之后,便举家迁往林城,应用此处的地理优势设立了许多商道,但凡过往的商人必然要给林城“上道金”,很有占城为王的意思,偏偏大梁开国几代都是内忧外患,皇室急着敷衍政斗,便对林城之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百年过去也相安无事。
传言说先皇在位时,曾下令支商道,改为官道,官运商行都免去“上道金”。林城自然是十分不肯,认为这是皇室在断他们财路,于是乎闭城三日,抗争皇室。
那三日整个大梁的直行商运不通,商贩镖局都要绕远,一时间惹得怨声载道。
皇室这才派了人亲临林城谈判,最后林城同意将商道送出,但提出的条件是,皇室不成以再插足林城的事,且明氏皇族势力不成入林城,林城每年交给国库的金银也都减半……
可林城以炼香出名,百年间都为皇室炼制宫内香薰,这协议必然下来,皇室便不能再如先前一样明面大将香料送去林城了,皇室先是找了好几个炼香世家,但最后却发明他们炼制的都不如林城,故此在后来的这几十年里,皇室就会招来江湖势力的镖局,由他们将炼香原料送去林城……而林城自打协议定下之后,却没有拆除底本给皇室炼香的御香府,可能也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究竟世界生意人,谁会谢绝一批赚钱的大买卖?
郁枫听完玉如意冷清的阐发之后,喝了一口茶,发问:“那为什么六公子还担心教主进不了林城?”
玉如意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因为她前两年出关了。”
“她?谁?她是谁?”郁枫继续发问。
玉如意眼神聚焦在热茶蒸腾的雾气上,又渐渐涣集,他在记忆里寻找有关话中人的信息:“大梁第四高手,林扇瑕。林城上一代城主林洪之妻,当年,就是他们夫妻与先皇定下了那个协议,而林洪在协议定下不久后就突发恶疾死了,林扇瑕以为是皇族人用了什么手腕,便发誓与明氏皇室势不两立,她在上一辈里本就算得上厉害,又一闭关两十年,出关后直接跻身江湖前茅,成了第四!方才我说,林城御香府虽然还在为皇室炼香,但是我觉得,多是在她不晓得的情况下……”玉如意声音愈来愈小。
郁枫突然站起来,眉头紧锁,“那你还让教主去!”
玉如意摊了摊手,“她自己是殷家人,我也管不了。她骨子里还是效忠皇室的。若是崇文帝那日叫我进宫谈条件,我必让他把皇宫都让给我才接这活。可她呢?她就一句没念好要什么就打发过去了……情怀这东西,是流淌在血液里的,改不了。”
郁枫在意的点很奇异,“六公子,念当天子?”
玉如意不解,“我什么时候说了?我只是念要皇宫而已。”
“你不念当天子你要皇宫干什么?”
玉如意耸肩,抱胸挑眉看向郁枫,“我只是单纯觉得住在皇宫很气派。”很快他便言归正传,“况且我也晓得,她此番答理与池临静和那聂家少主一起去押镖,还念试试那位南夏摄政王的深浅虚实。他是为了麒麟木来大梁,可是按理说,”玉如意顿了顿,微微皱眉,“他不应该念要干涉大梁内政啊。”
郁枫重新坐下,“此话怎么讲?”
玉如意摸了摸下巴,“这涉及一个秘闻,晓得的人并不多。”他没有疏忽郁枫越发好奇的眼神,玉如意轻咳一声,“总之,你晓得他与大梁皇族关系匪浅就是了。”
郁枫眼睛一下子暗下去,“哦。可是再怎么样,他也是南夏摄政王啊。”
玉如意沉吟片刻,“我曾听师父讲过,南夏摄政王池临静,是个很重视风骨的人。那日我也睹过他,他属实不像那种爱争权夺利的。”
郁枫的话题又腾跃,“那教主和晏枷他们到底会不会有事?”
玉如意摇头,“不晓得,我们在江南多年,也算是把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睹过了,那时候上门找殷罗打架的人也不少,除了她嫌累不打的,我还没睹过她输过,当年两哥没受伤的时候,尽学黄禅老人武学,殷罗也能勉强打个平手……”
郁枫皱了眉头,“两公子是江南第一没错,可那什么林扇瑕,是大梁第四,怎么也比两公子厉害吧?”
玉如意点头,“当然了,她能打得两公子趴下。”
“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实话实话而已。”
“六公子,你快念念举措吧……”
“我怎么没睹你以前这么担心殷罗?”
郁枫音量提高,“我担心她?我是担心我的晏枷!晏枷那么实在,万一硬上怎么办?”
玉如意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他吐下顺了顺气,“实在也不用太担心的。”他缓过来之后眸子深了几分,“南夏那位摄政王,不会等到他们都死了才出手的。”
“你怎么那么相信他?”
玉如意故作深沉的拿出了袖子里的玉合卷轴,在郁枫面前晃了晃又支回去,他对着郁枫神秘一笑,这才缓缓答:“直觉。”
“……”
上京,杜丞相府。
长子杜康正闲适地逗弄厅下木笼里的鹦鹉,底本派出去查探消息的暗卫走到他死后,拱手禀报导:“大公子,我们按照四殿下给的消息去探查,果然发明殷罗带了名护卫偷偷去了听闲楼,过了没多久,三辆马车就从听闲楼里驶了出去,驾驶第一辆马车的,正是殷罗的女护卫,现如今她们上了通往林城的官道,我们可要有所行动?”
杜康偏过头,扯了扯嘴角,“明佪这是,念用我们借刀杀人啊。”
“那……”暗卫拿不准他话里意思。
杜康笑了声,“就圆了他这念法。究竟这殷府存在,对我也是大有晦气。”
“我们在何处下手?”
杜康看着正午的太阳,揉了揉指腹,“若这么估摸着,傍晚,他们就能到靖阳官道的驿站了,你们先去那里埋伏着,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听闲楼聂家的少主好像也跟去了,杀还是不杀?”
“杀。都杀了,一个也不留。”杜康眼中有狠辣,“听说,殷罗还有个弟弟?我怎么不记得殷介林有儿子?”
“属下不知。进京那日就已是他们两人相伴了……大公子的意思是?”
“晚间派人,也去殷府将他杀了,”杜康垂眸念了念,“然后将殷府的东西翻找一遍,嫁祸给那些念找东西的人。”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暗卫说着就要告退。
“做的仔细些,别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可跟安泰司有关系。”杜康又叮嘱了一句。
待暗卫走后,杜康握了握拳头。
殷家,大梁世代绵延的相府?死了这么多年的殷家后人,竟然回来了?
这一次,他定要让殷家死的不能再死!
三辆马车不停奔跑在靖阳官道上,一路向南。
晏枷看着不远处官道上站着的一人,不自觉皱了皱眉,放慢了马车速度。
车内的殷罗先出了声,“晏枷,发生何事了?”
“前面有人拦路。”晏枷停下了马车。
殷罗与池夜、聂人犀各对视一眼,三人都有些困惑。聂人犀挪了挪身体,挨近了池夜。
“来杀谁的?”聂人犀问晏枷。
晏枷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要不你自己出来看看?”
聂人犀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回答,寡人就听睹马车前面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男声,“老夫晓得,马车里坐着位贵客。”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
殷罗蹙眉,望向池夜,低声问道:“找你的?”
池夜眯了眯眼,问向车外的晏枷,“晏姑娘,他什么穿戴?拿了什么武器?”
晏枷一边从上到下打量他,一边说:“玄色长衫,摆绣波纹,灰白头发,以青簪束,眼睛不大,眉尾有痣,背着长刀,刀柄雕花。”
池夜听完叙述后又皱了皱眉,他从南夏来大梁的事情是保密的,宫中底子不成能有其余势力晓得这个消息,并且听完晏枷的描述,他越发肯定,他绝对不认识这个马车前的老人。
思及此,他看向殷罗,摇了摇头。
殷罗朝聂人犀望过去,聂人犀急速摆手摇头,“我也没惹过这号人。”
场面安静一瞬,殷罗出了声,问道:“阁下带刀来此,意欲作何?”
“取你性命!”老者答完这一句,一反手拔了死后的刀,直直朝马车内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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