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枷踢向刀面,在马背上翻了个身,抽出一旁短剑,飞身下了马车与那老者缠斗起来,殷罗掀开了车帘,车内三人仔细看着前面的打斗,都皱紧了眉头。
晏枷较着不是老者对手,只睹她运功,短剑一分为三,她双指绕动,三柄短剑齐齐朝老者刺去——
“三响剑?”聂人犀皱了皱眉,嘀咕着。
殷罗看了他一眼,“睹识不少。”说完又继续关注着晏枷这边。
那老者一甩袖子,飞身直接朝那三剑砍去,晏枷运了内力抵挡,不过一瞬,那三剑就被打落在地合为一个,晏枷也被反弹到马车旁,她支住身子,嘴角溢出些血渍。
殷罗眉头紧锁,问了池夜一句,“这不是南夏的武功?”
池夜摇头,“南夏很少有人用这种雕花刀。”但有一个处所许多人用,这半句他没说。
殷罗点了点头,从马车里低身走出去,她低头看了晏枷一眼,“没什么大碍吧?”
晏枷咬着唇摇摇头,嘱咐着:“他内力深厚,姑娘小心。”说着捂着胸口站起了身。
殷罗上下打量了老者一遍,“我并不认识你,”她的眼光停留在那把刀上,“刀柄雕花,刀刃极薄,这是锋刀。”她抬眼老者的脸,“你都这么老了。”
老者皱了皱眉,并不理解她这零碎的三句话念要表达什么意思,“小女娃,你念说什么?”
车内的池夜嘴角却有了笑意,聂人犀看他,“阿夜,你笑什么?人家都杀车前了!”
紧接着,聂人犀便听睹车外的殷罗不咸不淡的话。
“我念说你真是闲的。”殷罗挑了挑眉,“这么老了,拿着锋刀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跟不认识的人打架。”
老者闻言哈哈哈笑起来,“你这女娃,还挺风趣。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老夫不是来打架的,老夫是来……杀人的。”
殷罗淡定地点了点头,“杀车里的还是杀我?”
“都杀。”老者面上笑盈盈的。
殷罗叹了口气,“你若是说来杀他们,也许我就让开了。”
车内的池夜、聂人犀语塞。
一抬眼又睹殷罗甩了甩广袖,便有数十根串着红线的金针飞出,她运功,脚尖在马背上一点,竟在空中旋转一圈,她倏然抬手绕了一圈,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前刺,那数十根金针就朝老者飞去——
雕花刀破风而出,斩向数根红线,却一根也没有斩断,殷罗再绕手,红线又自动支回袖中,只剩数十根金针自四面八方飞向老者!
老者一面挥刀避开金针,那一只空着的手却运了功以真气打向殷罗……
殷罗绕手,又对上他的真气,两股内力相击,竟震得官道旁边的树木绿叶脱落,老者后退一步,殷罗也后退了一大截。
雕花刀再次砍来,殷罗运功,数根红线再次出现,绕在她身体周围竟有细密的波动,她闭了闭眼,双指向前一挥,那些红线直接绑缚住了砍来的雕花刀,将它打落一旁,老者睹状,运功朝殷罗以掌打来……
殷罗空翻,左脚踢上他的掌,她斜身,袖中又有三根金针飞出,直直刺向老者胸膛,老者眼神一凛,翻身躲过,撤了真气落在马车前的空地上。
殷罗转身踩在马车外,朝他笑了笑,“你杀不了我。”
老者冷哼一声,朝雕花刀伸手,那雕花刀便被内力吸回手中,他一甩刀,极薄刀锋随了内力,竟将他身侧的地皮劈出一道很深的陈迹,他发力,又像殷罗袭来,“还没完!”
殷罗叹了口气,仿佛是烦了。她脚下用力一蹬,立上了马车顶,双手绕了三圈,她眼中精光一闪,喝道:“织人衣——”
数十根红线应声而出,金针细密扯开了风飞向老者身旁,竟然不再是杀意,而是柔软的绕在老者身旁成了一个圈……老者眼睹即将包住自己的红线,念要抬手运气将它们打断,却不料殷罗溘然一支,那些红线直接缠住了他的身体,连带着那把雕花刀……
“咚”一声,被缠成茧状的老者倒在地上,他扭动着身子念要用刀割开那些红线,却怎么也用不上气力,他气的咳了起来,“你这什么邪门的功夫!”
殷罗跳下了马车,“别白费气力了,这是翠州红蝶作茧时吐的丝裹了琴弦做成的,刀剑都斩不息,就是怕水,遇水自己就紧开了,”她撇了撇嘴,“不过这里好像离河很远,可能要费事您自己滚过去了。”
车里的聂人犀闻谈笑出了声。
晏枷早曾经坐在马车上,殷罗也低身回了车内,马车再次行驶,过老者身边时,殷罗掀开车帘笑了笑,“还有,感激您不远千里来找我打架,但下次别来了,我这个人很怕累。”
老者气的吐字不清,却只能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聂人犀看着重新坐回车内的殷罗,好奇发问,“殷罗,你刚才那是什么功夫?”
殷罗坦然回答:“织人衣啊。”
“哪门哪派的?”
“我自创的。”殷罗不以为意。
“我说我怎么都不晓得呢……”聂人犀突然顿住,他有些迟疑地抬眼看殷罗,“你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奇异?”
殷罗皱眉,表现不理解他的意思。
沉默许久的池夜开了口,他缓缓抬眼看向殷罗:“不光这名字奇异,她的武器也奇异,她这个人就很奇异,像个……”
殷罗冷着脸,“像什么?”
聂人犀也好奇,“像什么?”
驾车的晏枷也侧着耳朵等回答。
池夜朝殷罗笑了一下,眼里兴味很浓,他不急不慢地吐出两个字:“裁缝。”
殷罗满头黑线,但又反驳不了。
聂人犀哈哈大笑,“哈哈哈好像真的是很像……裁缝……”
车外的晏枷嘴角刚刚扬起,便听得池夜又道:“还是个怕累的裁缝。”
这话把向来不恼怒的殷罗给逼急了,她袖中金针乍然现于指尖,正对着池夜胸膛,她还是第一次觉得,面前这长得风华绝代的青年竟然这么短!
“池临静!”她满是肝火地喊出了他的真名。
谁料池夜只看了一眼那金针,照旧是懒洋洋的,仿佛底子不为所动,“本王身上衣物无缺,不必要殷裁缝的针线。”
殷罗只觉得跟着明梵岚学了十三年的修养在此刻瞬间崩塌了,她残存着最后的理智,指尖金针飞向他死后的车厢,深深的钉了进去,竟将车厢穿出一个针孔!
池夜闭上了眼,语气仍然不急不慢,“易怒的裁缝。”
殷罗握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无措了。
聂人犀睹此场景,“哈哈哈——”连笑了好几声。此行未来的路途,必然会很风趣。他这样念着,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到的轻紧。
殷罗虽然心中气愤,但是不得不说,她并没有真的很念把池夜弄死,十八年来,能气的她表情失控的人不多,玉如意是一个,池夜算一个……她承认,跟他们在一起做事是愉悦的。
回念起她和面前两个青年的初遇,那日觉得池夜是个极能算计的主儿,却不料今日才晓得,他懒洋洋华贵的外表下,不光有一颗善于算计的心,还有一张短揍又毒舌的嘴……
而聂人犀,看起来温和,现实上却小气极了,可他仿佛也很真挚……
殷罗念起此行最初的目的,她有些坚定,他们真的是来干涉大梁内政,争夺麒麟木,妄念侵犯大梁的人吗?她念不大白。
罢了,此行还有诸多路途,且走一步看一步!
上京,大理寺。
徐揽云带着从安泰司拿来的案宗快步走向国事府。
若按照大理寺查案规制,有关朝廷官员以及大梁国事的案子都要交给国事府,而那些发生在各个城池的冤假错案则交到京事府背责。此次陈冬凛意外身死留思楼的事情,不单涉及了朝廷官员,更是牵扯了两位皇子,所以要在国事府进行盖章审阅。
坐在桌前订正大理寺卷宗的徐揽风睹自家妹妹抱着案宗踏进了门,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起身朝她走过来,“这就是父亲让你拿来的有关那案的证据?”
徐揽云颔首,“对,这里面有关于陈长史中毒身死的全部物证、包括安泰司给出的验尸证明,以及那日在留思楼赴宴的全部人员的名单。”她说着就将卷宗递给了徐揽风。
徐揽风接过来,回到桌案后开端翻阅,徐揽云则是在他身旁坐下,帮他订正一些处置完的卷宗。
“尸检后,仵作确认他中了消生草,”徐揽风皱了皱眉,“可上京怎么会有消生草?”
徐揽云凑过来,盯着那书面也皱了皱眉,“消生草,青城生,依附崖石中,捣碎为白色粉末,入水无色,味微辛,误食之,五脏六腑皆溢血,必亡……这个消生草?”
徐揽风应了声,有所思,“味微辛?”他恍然大悟,“是下在了陈冬凛最后喝下的那一杯酒里!酒本辛,若消生草加进去,只会增加酒味而让人难以察觉……”
听徐揽风推断出这些,徐揽云表现认同,“殷小公子也曾说,应该是将有毒的粉末擦在了酒壶口,一杯倒完,第两杯就不受影响了……但消生草,不是早在许多年前,就被明令禁止出现在各大药房了?即便他们是皇子,也很难搞到这毒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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