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觉得眼皮有点沉，对着宋玉书也不是很有精神了：“不晓得，吱吱什么都不晓得。”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像是梦呓。
宋玉书要被她为难死，她这一问三不知，怎么听起来像是耍他呢？
可是对上吱吱那清澈干净的眼睛，宋玉书又开端莫名念要相信她此刻说的话。
分明也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她如果真的记得，也没有必要硬赖上自己。
她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眼看着炸毛小丫头一点一点的小脑袋要从凳子上滑下去，宋玉书一把给接住了。
温热的小身体，抱在怀里，轻飘飘的。
芸娘不晓得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吱吱睡了啊。”
“刚睡。”
“阿娘，她......”
宋玉书欲言又止，芸娘却笑着道：“你小时候一直说念要个妹妹，也许吱吱就是来满足你这个心愿的呢？”
“她年纪小，或许是和家人走集了受到了惊吓，记不得其他的，等到日后也许还能念起来，咱们先做她一段时间的家人，好不好？”
宋玉书看着母亲，心里有些坚定。
“好了，早点睡吧，今晚吱吱就跟你一起睡吧。”
跟她睡的话，夜里若是吱吱醉了，也晦气便照顾。
宋玉书点点头，自然是应该他照顾吱吱的。
晚上宋家是不点灯的，为了省蜡烛钱，躺在木板床上的宋玉书有些不自在。
他从记事起就是自己睡的，现在身边多了一个人，当然没法办一下子就适应。
心里千头万绪的小少年看着黑洞洞的屋顶，最后打破寂静的是宋玉书咕噜噜叫的肚子。
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清水粥加窝窝头，底子吃不饱。
宋玉书默默地把自己裤腰带紧了紧，闭上眼，催促自己赶紧睡。
睡着了，就不饿了。
月光透过窗户撒了进来，蜷缩成一团的吱吱不晓得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她扣了扣自己手掌心的红痣，一个拇指巨细的金色珍珠就从她的小手里出现。
吱吱举着珍珠对着月光看了看，又去瞧身边的宋玉书，最后悄咪咪地把那颗金色的珍珠放到了他的枕头下。
就用这个换他的的小花和小蝴蝶好了。
吱吱扯了扯被子，盖住自己脑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又重新睡去。
-
长安皇城内彻夜长明，勤政殿内的书桌前，一个身形伟岸挺拔的汉子正在伏案批阅奏折。
一道黑色的身影匆匆进入了殿内，一进去就是长跪不起。
烛火融融的初夏之夜，陡然多了一份凉意。
“说吧。”
伏案的汉子头也不抬，嗓音沉沉，听不出喜怒。
“回禀摄政王，地宫已开三层门，属下等并未发明......陛下遗体。”
“没有找到——”
书案前的汉子缓缓抬首，阳影从他的身上慢慢褪去，露出一张矜贵威严的脸来。
跪在地上的风彦垂首不语，等着上位的汉子把剩下的半句话说完。
实在，找与不找，意义都不太大。
地宫塌陷的那一刻，陛下心口还插着一只毒箭，就算皇陵真的有密室，也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并且，曾经过去三个月了。
皇陵里面可没有食物供应。
“活要睹人，死要睹尸，没找到，就继续找。”
蔚缭把最后一个字的批语写上，淡淡道。
“是，属下遵命。”
风彦退下，在出了勤政殿大门的时候，远远瞧睹了一盏提灯，有一抹娇嫩的鹅黄色在灯光中若隐若现，看行动偏向，仿佛正是朝着他这里来。
事实也是如此，不用片刻，那一抹鹅黄色曾经飘然而至眼前。
风彦垂眸尊敬行李：“末将参睹，陛下。”
少女娇俏可爱，声音软软的：“风统领不必多礼了，这里又没有外人的。”
风彦并为因为这一句话就改变自己现有的尊敬姿态。
少女轻轻跺脚，似是无奈道：“好啦好啦，孤免你的礼，这下总可以了吧？”
风彦这才折腰起身。
夜色里，少女的眼睛如春水普通明亮，她冲着风彦眨了眨眼，调皮又灵动：“蔚王叔还在忙吗？”
风彦沉默不语。
“算啦，估计蔚王叔是没有空睹我的，那就费事风统领，帮我把这一盅汤送进去吧。”
怀里被塞了一个精巧的食盒，鹅黄服饰的少女曾经提着灯潇洒远去，风彦看了片刻，才抱着食盒转身回了勤政殿。<!--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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