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听到格蕾的话，艾华斯愣了一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的大脑仍旧处于一种强烈的蓬紧感之中——并非是醉酒的那种兴奋与失衡。那种感到，就像是寒冷的冬日缩入了干燥而又温暖的被窝之中，若是此时闭上眼睛，恐怕很快就会什么都不念的进入到无限的宁静之中。 也正因如此，艾华斯感到到自己的大脑运转头一次如此迟滞。 但好在他的本性仍旧在运行，并从这意外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舛讹——虽然没法瞬间就理清为什么会感到到舛讹劲，然而艾华斯却下意识就念要举起手来。 不管要发生什么，现在自己这个状况都处置不了。那不如先谢绝了，等清醉过来再说。 他脑中飘过一瞬这样的念头。 ——可紧接着，艾华斯就发明自己底子举不起手来。 他安慰格蕾的习用手曾经被她牢牢按住，无法挣脱。 他愣了一瞬，正要举起左手……便听到格蕾再度开口：“同意的举手。” 下一刻，便有十一位枢机举起手来。艾华斯急速放下了刚要举起的左手。 在场除艾华斯之外，共有十九位枢机主教。 十一位同意，毫无疑问曾经过半、可以进入研讨阶段，但尚未达到三分之两——那是直接通过的票数。 因此按照教国的规矩，圣女与尚未投票者可以进行一轮追加叙述。 格蕾抓着艾华斯的手，对诸位枢机主教说道：“毫无疑问，现在这种状况的我无法继续参加教皇推举。 “但我们必须在这里选出下一届教皇——因为这一届的永世教皇，身体已然濒临极限。我们没有等到明年三月三日的时间了。 “我将艾华斯作为代教皇，是指‘在我康复之前，由他暂代教皇之位、保存【至圣冕】’。而非是让艾华斯真正统治教国——也即是说，若是你们计划将我选为教皇，便可先选艾华斯。而在代教皇时期，我也将辅佐艾华斯继续经管教国。你们还有什么异议？” “我有异议。” 西里尔枢机开口道。 他的声音嘶哑，看上去状况相当不好。 一旦离开自己的仪式场，西里尔枢机身体的均衡状况就被打破。身上的树化与凝珀陈迹都变得活性化——看上去就像是那些藤蔓正在扭曲着吞噬晶体、又逐渐晶体化一样。 艾华斯很是担忧的看向他。 这位枢机是最后一位到的、同样也应该是最不盼望推举时间太长的人……他必须尽快回到自己的房间。 西里尔枢机开口，声音中混杂着在弯曲坚固藤蔓般吱嘎吱嘎的杂响：“圣女殿下的话……是默认自己能尽快从凝珀状况之中恢复过来。可要是迟迟没有恢复，难道让艾华斯枢机统治教国几十年吗？” 是啊。 人们听到这样的质疑，也顿时醉悟过来、等待着纯白圣女的回应。 而格蕾也稳重的点了点头，做出了回答： “欧罗巴枢机声称，这种毒将能在几个月内完毕……那么姑且就先暂定三个月到半年。 “若是我在六月三日前能康复，我们就将在六月六日前完成至圣冕交接；若是我在九月三日前康复，我们就在九月九日时完成交接。而若是在‘极之日’尚未恢复，那么就在当日进行第两轮教皇推举——将我与艾华斯排除在外。 “也就是说，至多也不过是六个月的一时教皇。我不认为这会有什么风险，又会触犯什么忌讳。” 纯白圣女稳重而严肃的说道。
她的双眼缺失了绑带，人们看向她的面容、只感到到有些陌生。 但此时此刻，这种面容却显得更加真挚。 “我也有异议。” 贝利萨留斯枢机缓缓举起手来：“若是艾华斯枢机当选教皇，那么他便是教国的最高统治者、九柱神的代言人。他若是谢绝在九月九日时交还至圣冕，我们也无可怎样。因为我们终究还要效率现任教皇的号令。 “那么，如何能力保证艾华斯作为人类不会滥用权力、又能及时将权力清偿于‘纯白’呢？” 与先前西里尔枢机的话一样。 贝利萨留斯枢机的质疑，恰好就是精灵们此刻最为担心的话。他的确就像是一個嘴替，把那些不在场却有话要说的精灵们念要说的话说了出来！ 此时此刻，教国各处都有为贝利萨留斯枢机的勇气与公道而叫好的声音。 而纯白只是微微摇头。 她抬起头来，撑着看上去仿佛有些衰弱的身体、却又坚定的说道：“艾华斯虽是人类，却也是司烛的宠儿、更是得到了九柱神认可的枢机主教。 “作为目前唯一一位人类枢机主教，更是唯一一位短生种枢机主教，我们要相信这一奇迹所带来的可能性。倒不如说，正因为艾华斯是人类、因此让他成为代教皇才是最没有风险的决策。 “寡所周知，每一个圆环的人们都亲昵于经管这一层的枢机。因为精灵们是自由的——我们可以自由的选择自己生活的环境，从而在自己念要去的处所居住、生活。在漫长的时光中，我们最终必然会来到与自己最为契合的区域之中。 “而因为各位枢机主教的人格魅力，各位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撑持者。除却每一位枢机主教自己的撑持者，教国更是有补救者、家园派、古迹修缮会等各方势力。每一方势力都由多位枢机主教构成……因此任何人当选，都必定会得到自己所在的圆环居民们的撑持、也会得到自己追随者们的撑持、得到自己所在势力的撑持。 “但反过来说，此时我因鹰眼构造的刺杀而陷入意外。若是在这种时候我缺席了教皇推举，而让各位中的某一人当选教皇，这就有可能会引起争议——争议来自于‘若是纯白一般参与推举，是否还会与现在情况相同’。 “既然会有人撑持某人当教皇，也自然就会有人反对。反对者必然就会拿我做文章，搞得我好像是教皇陛下的反对者一样——我不盼望如此。不管是谁担负教皇，那都是教国的统治者、教会的神圣领袖。我不盼望人们因此而互相敌对，更不盼望教国因此而分裂…… “所以我斗胆的决定，即使如今的我不适合担负教皇。但也仍旧以‘代理人’的方法参加推举。” 纯白圣女的思维清楚。 她异常清楚的将各种情况都和人们盘点了一遍。 此中更是着重强调了一点——确实，我可以欠妥教皇、艾华斯也能够欠妥教皇。可万一要是你们讨厌的某一位枢机、或者你们讨厌的某个派系中的枢机当了教皇，那你们可要怎么办？ 是就这么咬牙认了，还是说着“不公平、重赛”去搞事情呢？ 要是前者，自己心里不舒服也不认可；要是后者，那教国就要分裂了。在圣女遇袭被迫退出推举的这种大背景下，无论是谁当选都无法得到其他人的认可。 艾华斯懵懵的看向纯白圣女。 他渐渐大白了过来。 ——这应该是商量好的。 演我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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