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颂在睡梦中被吵醉，得知曾经排查出董海林真实身份的消息。 找出这份资料的特务满脸兴奋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答复。 “赵伟民，大连人，三十七岁，曾任三十九师上尉军官……民国两十九年因伤退伍，至今下落不明。” “家庭成员……妻子许风玉，有一子一女，一个九岁，一个七岁，现居住地址……” 这份资料算得上是详尽了，资料上的照片，和董海林至少九成九相似！ 尽管还没有最后核实，但唐颂曾经基本确定，这份资料不会错了。 “做得好，算你一功！”他拍了拍面前特务的肩膀，“你先出去吧，我要给局长打电话。” “是！” 唐颂深吸一口气，拨通结局长办公室的电话。 他内心实在有些担忧，他得到这么详尽的资料，他怕当他用赵伟民的家人威逼他招供时，后者会不会防线崩溃？ 但联念到此人之前的自信，唐颂心里又稍稍宁神了些。 接电话的依然是局长秘书崔曼丽，听到唐颂要找局长后，他告诉唐颂，可以直接拨打局长家里的电话。 唐颂又拨通谭忠恕家里的电话。 “喂，是我。”电话很快被接通。 “查到董海林真实身份了。”唐颂直言不讳道，“他的资料现在就在我面前。” “他有家人在世吗？”谭忠恕问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有，有老婆，还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在大连。”唐颂道。 “大连还都在我们手中。”谭忠恕道，“我一个电话，就能让那边的人把他老婆孩子全都控制起来。这样，你先告诉我他家的具体地址。” “是，地址是……”唐颂把资料上的地址报了一遍。 谭忠恕那边仿佛在记录，末了道：“连忙提审董海林！不要跟他玩虚的，直接用他的老婆和子女要挟他！告诉他，一个人名，换一条命！不要给他太多时间考虑。” “要不等你来了，你亲自审吧？”唐颂道。 “不，我早上在市政厅有个慌张会议，这件事你既然接了，就从头背责到位，我只要结果！”谭忠恕道。 “行，那我来。”唐颂道。 唐颂晓得，自己不成能在审讯中做什么手脚，因为审讯必然会被全程监听，他要是敢耍什么魔术，就相当于自曝。 他先是叫来两个特务在不雅察室全程录音监听，然后便拿着那份档案资料来到了审讯室。 董海林——不，现在应该叫赵伟民了。 赵伟民在审讯室被铐了一晚上，一口水都没给他喝，精神看起来十分萎靡。 “我们又睹面了。”唐颂微笑坐在他劈面，“我说过，我们很快就会睹面。” 赵伟民闭着眼睛不说话。 唐颂看着他缓缓道：“三十九师，四零两团，这个番号，你应该不陌生吧？” 劈面的赵伟民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唐颂。 “赵伟民上尉，对吗？”唐颂笑道，“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刘新杰。” 赵伟民嘴唇哆嗦了两下，眼中显出痛苦之色，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说过，再次睹面，盼望你我能坦诚相待。”唐颂道，“事到如今，你应该清楚我们能做什么，而你更清楚我们念要什么。还记得我之前的交易吗？这交易依然有效。一个名字，换一条命。不一样的是，你要是念要救你和你的家人，那你现在就必要说出四个名字。” “卑鄙！卑鄙无耻！”赵伟民突然怒目圆睁对着唐颂吼怒起来，“祸不及家人，你们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算什么豪杰铁汉？” “我念你误会了，我们从来就不是豪杰铁汉。”唐颂微微皱眉，“你现在这种无能狂怒的模样让我很不习惯，你刚才的自信呢？要不你恢复一下？” “卑鄙无耻！卑鄙无耻……”赵伟民哆嗦着嘴唇自顾自喃喃自语，两行浊泪从他眼中流出。 唐颂深深皱眉，盯着赵伟民看了一会儿道：“我的耐心有限，不如这样，我们以十分钟为限。每过十分钟，我就会打电话去大连，让他们杀掉一个人。这样一来，你最多还有四十分钟的考虑时间。” “不要要挟我，不要要挟我啦！”赵伟民崩溃哭了起来，“我招！我招还不可吗？求求你，放了我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唐颂嘴角勾起笑意，但他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赵伟民要招了！ 他现在只盼望这个人晓得的不要太多，他只盼望经过一晚的时间，水手曾经发明了他的被捕，提早转移了该转移的人。 他举起手来，没一会儿一个特务敲门进来。 “刘处长，有什么吩咐？”特务问道。 “给他一杯水。”唐颂道。 “是！” 水很快就给赵伟民端了上来，他哆嗦着拿起水杯“咕嘟咕嘟”把一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说吧。”唐颂动弹着手中钢笔，淡淡地道。 赵伟民脸上显出纠结和痛苦之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我晓得一个人，我要用这一个人，换我们一家四口的命！” “你在和我说笑吗？”唐颂皱眉，“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一个名字，一个地址，换一条命，这没得谈！” “必然有的谈！”赵伟民死死盯着唐颂，咬牙道，“这个人对你们来说十分慌张，如果你听过他的名字，你必然会答理！” 唐颂心里一跳：“你说的是谁？” “水手！”赵伟民缓缓吐出两个字。 唐颂吃惊地站了起来，他死死盯着赵伟民，心中突然泛起杀机！ “你要供出的是水手？”唐颂压下心中惊涛骇浪，一字字问道，“你晓得水手的真实身份？” 赵伟民点头：“原来我是没资格晓得的，但一次意外，我看到了他的真实样貌，我刚好认识他在现实中的身份。” 顿了顿，他看着唐颂道：“水手的一条命，足够换我们一家四口的命了吧？” 唐颂深深看着他道：“只要你说的是真的，这笔交易可以做。” “但我不跟你做！”赵伟民道，“刘处长，我要和这里真正做主的人谈！我要谭局长亲自来跟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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