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断公道(1 / 1)

小五儿跟在慕流云身边也有多年,是个机灵的性子,虽然不能对自家爷肚子里面的弯弯绕了如指掌,至少也算是生能生巧,合营起来滴水不漏,现在听到慕流云吩咐,立即应了声,转身就往那后堂去。

宋三、王两后来以为慕流云只是说说,看到小五儿去了后堂才意识到慕流云是动真格的,连连恳求。

王两连连摆手,睹慕流云看也不看他,又向孔县令求情,说玉瓶价值千金,开不得打趣。

宋三几有几分读书人的臭性格,睹一旁的王两恳求无用,便干脆梗着脖子咒骂起来,骂完了慕经理糊涂,又骂县令不辨真相,不替他掌管公道还要平白毁他祖传宝贝。

这边吵吵闹闹,乱作一团,后堂溘然一声碎裂脆响,王两和宋三便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安静下来,王两眉头微蹙,侧耳细听,宋三两膝一软,身子晃了晃。

第两声脆响又再次传来,宋三眼睛一黑,翻倒在堂前,像是惊吓过大昏了过去,过了片刻才动了解缆子,也不起来,就那么趴在地上嚎哭起来。

王两此刻却变了一副模样,方才还慌张的要命,这会儿倒是跪得端端正正,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两转,再看慕流云和孔县令的时候,仿佛睹到了同道中人,眼神里摆明了写着“这局爷稳了”。

慕流云站在一旁,纸扇轻摇,视线在王两、宋三两人脸上扫过,溘然将扇子合上,扇柄在掌心拍出啪的一声脆响,王两急速低头跪好,支敛起眼中精光。

“行了,别嚎了,本大人的耳朵都要被你给嚎聋了!”慕流云踱到宋三跟前,用扇子在他肩膀上敲了敲,“堂堂七尺男儿,嚎起来调门儿比那唱曲儿的小娘子都高,臊不臊得慌!”

宋三抖了抖,哭声倒是真的止住了。

慕流云不再理他,只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衙役,一指旁边跪得端正的王两:“来,把这厮给我绑了!睹财起意还反咬诬告他人,贪得无厌,满肚子坏水!你这朋友都贫到这地步,亏得下得去手!

这羊脂玉瓶我估么着价值百两不止,依照我大瑞朝律法应打五十板子,再罚半年劳役!行了,这个案子就算了结啦,推下去吧!”

只短短几句话,后堂砸了两个物件,一眨眼便要绑人,就连孔县令尚且云里雾里,更别说那几个衙役,幸亏几人早就习惯了孔县令叫慕流云过来帮忙坐镇,所以慕流云说了他们便照做,上前将王两胳膊一扭按在原处不能动弹。

王两乍听慕流云的一番话,也是一惊,回过神来念要挣扎时曾经动弹不得,只好哭哭哀嚎:“经理大人这是做什么?小人冤枉啊!那羊脂玉瓶是小人镇店之宝,小人之前说的句句属实,我没有侵吞他人家财,小人是冤枉的!”

“哦?事到如今,你嘴倒是挺硬!那我便再问问你!”慕流云笑眯眯看他,“方才后堂的声响你也听到了,宋三都气昏过去了,你怎么瞧着一点心疼的模样都没有?”

王两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回大人,小人不心疼是因为小人晓得大人明断,没有糟蹋了那价值连城的羊脂宝瓶,方才后堂摔的只是寻常的茶壶罢了!小人家里做的就是珠宝玉石的生意,怎么可能连玉瓶和瓷器的声响都听不出呢!

倒是宋三,口口声声羊脂玉瓶是他家传的宝贝,却连大人摔得是玉还是瓷器都辨别不出来,大人,他才是侵犯他人宝物的贼人,你该叫几位差爷把那宋三拿下才对啊!”

“我倒不这么看。”慕流云用小指掏掏耳朵,“宋三家里贫,这么一对宝瓶,比眼珠子都宝贝,你说他有没有机遇听过玉器摔碎了是个什么响声?”

“大人,你这是在戏耍我么?难道他听不出玉碎的声音那玉瓶便是他的了?”王两不服。

孔大人睹他出言不逊,惊堂木一拍:“斗胆刁民,敢对经理大人无理!”

“无妨无妨!他不大白,我对他说说清楚就是了!”慕流云好性格地冲孔大人拱拱手,又冲曾经从后堂回来的小五儿递了个眼色,小五儿便把曾经准备好的羊脂玉瓶和红木宝匣送了上来,置于堂前。

王两还真说对了,方才他在后堂摔的可不就是一对茶壶么。

慕流云将红木宝匣拿在手中,随意把玩着:“宋三,这宝瓶在你家多久了?”

宋三看着好端端的玉瓶,一时有些回不过神,在一旁衙役提醉下才哆哆嗦嗦回复:“回大人,这对宝瓶是小民祖上传下来,传到小民手中刚好有五代。”

“你说你的镇店之宝在你店肆当中镇了多久?”慕流云又问王两。

“回大人,宝瓶在小人店中已有十几年了!”

“这就风趣了!”慕流云轻笑,转身到孔大人案前,拿了一只羊脂玉瓶递到孔大人手中,“孔大人,你细细不雅看这羊脂玉瓶,可从瓶身雕花当中瞧出什么来?”

孔大人小心接过玉瓶,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会儿:“纹路中有些黑色污垢,摸着有点黏腻,像是烧火做饭沾上了油污一样。”

“没错,大人果然是天资卓越!”慕流云顺手拍上一记马屁,“宋三家里贫,即便仔细保管,房子就只有那么一间,年头多了就容易挂上一些油污,这还亏得他贫,要是常日里大鱼大肉多了些,这瓶子的雕花保不齐都要被腻住了。”

慕流云拿过红木匣子,将里面的丝绸取出,又把木匣靠近嗅了嗅:“那王两说,羊脂玉瓶一直是放在这个匣子里,在店肆当中曾经放了十几年,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木匣雕花精美,你看着雕花上头打磨的陈迹都还在,这十几年的老木匣子,能保持得如簇新普通倒也不容易!”

孔县令把慕流云的话听了进去,意识到自己上圈套了,脸色登时不大好看,狠狠瞪向王两。

“这红木匣子里面的香味儿,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一种南蛮经常使用的驱虫香草,用这种香草做成熏香可以避免衣料被虫蛀,你这丝绸质地不凡,倒也值得特意拿来熏一熏。”

慕流云捏着那块丝绸,到王两面前抖了抖,晃了晃:“可是南蛮那边湿热,有许多毒虫毒草,当地人都是穿麻线织出来的衣裤,丝绸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反而用得少。

他们最经常使用的这种驱虫香草留香不够持久,必要时常熏蒸,但熏多了别说衣料吃不用,就算是木头也会发黑。

穿麻布耐久又价格低廉,熏上个几次坏了也就坏了,要是用在丝绸上,两次就会退色变脆,三两年就脆得好像纸一样,一碰啊,可就碎了!”

慕流云说罢紧手,底本被他捏在指间的丝绸料子掉落下去,兜头盖在王两的脸上,又滑落下去,掉在地上,哪有半点酥脆如纸的模样,分明亮光柔滑得很。

孔县令一张脸曾经黑得好像抹了炭一样,若不是眼眶不大,眼珠子都快从里头瞪出来了。

“好你个王两,真是胆大包天了!”他恨不能把惊堂木直接拍碎在桌案上,“本官被你骗得好苦啊!你这红木匣子和丝绸衬里透着熏香的味儿,一点不睹变色,分明是才赶制出来不多久的玩意儿,羊脂玉瓶裂缝里都藏着油污,你那玉石珠宝店肆里面哪里来的油烟?”

王两伏在地上抖作一团,曾经连头都不敢抬了。

“你方才听着后堂摔茶壶的声音,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是不是以为我和孔大人假意摔了玉瓶,打发了宋三,再转头向你讨要利益,你就可以掏些银两,名正言顺把那对玉瓶抱回家?”慕流云戳破王两先前的那点小心思,“你还真看得起我们两个啊!”

孔县令底本没念到还有这么一层,现在看他跪在地上鹌鹑似的抖作一团的心虚模样,更加怒气冲冲:“来人!给我推下去打扳子!都说商人逐利,方才慕经理说打五十,今天孔大人再多送十板!你们可要卖点气力,不要让人觉得我们衙门缺斤短两!”

王两哪里还敢再做争辩,跪在地上抖作一团,再不敢胡乱喊冤叫屈,生怕多喊一句孔县令再多赠几板子,没了魂儿一样地被两个衙差从堂前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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