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仿佛对此早有预料,他面上闪过一丝轻笑,拱手开口道:“陛下,此乃臣和六部中各位大人的共同决定,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朕看来,还是不可。”李乾照旧坚持己睹。
蔡京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陛下有何念法?”
李乾就这样盯着他,直白地道:“朕觉得工部侍郎阎立德、兵部侍郎吕胤都都可以担负副考官之职。”
蔡京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子陛下,不大白为何在最后关头天子陛下突然开窍了。
这种分化的手腕要是早点用出来。可能还有点作用,但是现在曾经晚了。
“陛下,念必六部的其他大人们是不会同意的。”
蔡京摇摇头道:“这个结果是诸位大人们商量了好几个月才出来的,如果贸然改换。恐怕还会耽放更久。”
“如今会试在即,也到了该发布考官人选的时候,如果再耽放下去。误了会试就不好了。”
李乾神色有些不善地盯着蔡京,大有要鱼死网破的模样:“就算会是延期,也得把副考官的人选再商议一遍。”
“陛下,再议总得有个理由吧?户部右侍郎韩木吕究竟有何欠妥?又该如何对举人们宣布?”
李乾不说话,暗暗捏紧了拳头,因为他晓得自己拿不出任何明面上的、适合的理由对外发布。
蔡京嘴角勾起一道微不成查的笑容,继续道:“陛下,如果会试延期甚至打消,恐怕也会影响陛下在朝中民间的圣名。”
“那些准备了数年的举人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甚至可能还会闹到皇城来,到时候可就无法支场了。”
李乾神色一僵,听懂了蔡京话里的意思。
只要这么僵持下去,蔡京等人可能就会让会试延期,然后把罪名都安到他这个天子头上,他们甚至还可能会煽动举人们来到皇城闹事。
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没法支场,到最后丢人的还是自己。
李乾捏着拳头,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就这样望着蔡京。
书房的窗户突然被吹开了一条缝,冷风呼啸着钻进来。
老太监也顾不得再怒视蔡京,急忙走过去关窗。
王莽站在蔡京死后,眼不雅鼻,鼻不雅心,假装什么也听不睹。
蔡京则像是什么也感受不到,或者说他毫不在意,一张微胖的老脸上带着笑,就这样望着李乾。
李乾深吸一口气,望向后方的王莽:“王宗伯,你觉得如何?”
王莽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陛下,臣也觉此事当依蔡大人和六部的念法。”
李乾的脸色越发难看,冷眼望着下面这两人。
蔡京脸上的笑意更盛,如果仔细不雅察,这笑容更像是嘲笑或者说嗤笑,他缓缓开口道:“陛下,现实上臣也异常认可陛下的念法,但六部却并非臣自己说了算。”
“寡议不成违,寡怒不成犯,还请陛下以会试大局为重,切勿意气用事。”
李乾深吸一口气,闭目沉默着,也不开口。
蔡京浑不在意,就这样在这站着。
仿佛对他来说,不管李乾做什么反响反映,他都无所谓,都对他有利益。
王莽却没有蔡京的随性,他的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足足半刻钟过去,李乾才睁开眼睛,黑着一张脸,冷冷地望着眼前的蔡京和王莽:“蔡大人手腕高明,王宗伯灵活稳重,都是朝廷的干臣啊……”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们定的这份人选来吧。”
虽然说的轻巧,但在场竟然都能听出他话中压抑着的肝火和不甘。
蔡京微微一顿,又从老太监手中接回了方才的文书,拱手道:“臣谢陛下。”
一旁的王莽也稍稍紧了口气。
只不过当两人再次抬起头时,却发明天子陛下曾经起身,大踏步地走远了……
蔡京和王莽将大获全胜的消息带回了尚书六部,得到会试副考官之位的韩木吕惊喜不已。
但人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其余侍郎们只觉得他吵闹。
如阎立德、吕胤这般心有渴求却没结果的侍郎更是满脸失落,甚至还有几个提早听到风声的侍郎目中露出深深的疑惑之色。
“不会真是提早内定了吧?”
“也不必然啊,此次韩侍郎可是真金白银地往外拿了,咱们可都看睹了。”
“人家和蔡京可是一家人,到最后还指不定怎么分账呢……”
人群中一阵阵窃窃私语声传来,令几个不晓得传言的侍郎被吸引了过去。
蔡京刚笑呵呵地将文书交给礼部的小吏去发布,转回身来就望睹了这样一幕。
只不过侍郎们一睹他回来,立马就不说了,纷纷笑着转移了话题。
蔡京眉头微微一皱,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但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诸多侍郎就三三两两地告辞,各回各自的衙门了。
蔡京并没有留下这些不相干的人,而是转头望向了另一边留下来的几个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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