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恶魔的硕大脑袋向一侧了侧，没有连忙动员攻击。
他仿佛在迟疑。
“我在人间行走的称号……你从何处得知？”
一名附近的蝙蝠恶魔蹿出魔群向这边赶来，“阿斯莫德大公爵……”
“唔——”
伊佛灭喉咙里响起滚动巨石的声音，抬起一根尖利的手指——这根手指有场内室中那些符文柱巨细。
一声哨声般的低叫，一道看不睹的空气墙挡在了蝙蝠恶魔脸前。
嘭！
低阶恶魔像一只撞在玻璃上的小鸟一样垂直坠了下去。
没有恶魔再敢靠近。
“大公爵……”
以查抽动一下嘴角，但他实在完全没有笑。
他听到了那个称号。
阿斯莫德应当是伊佛灭的恶魔本名，大公爵则是仅次于别西卜万魔之王的位格，数量在整个混沌地狱中寥寥无几。
只有力量或孝敬强至“王”等级，又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授封亲王的，能力被授予“大公爵”这样的特殊位格。
他的视线落在那柄猩红蛇矛上——蛇矛上他劈出的黑色陈迹竟然不晓得什么时候消退了，枪身滑腻无痕。
这武器……
以查眼光重新回到伊佛灭周身，打量着他。
燃着不灭火焰的深灰牛角横宽至肩胛，向前扭出一个有力的弧度，以查正是凭此认出了他。
无尽的烟气从他的每一块肌肉集发，靠近他皮肤的处所，还可看到微微的影像扭曲，显然是过于会合的能量所致。
别西卜没说谎。这家伙确实很多是她麾下的最强战力。
他所面临的不但如此。
那疾病一样无孔不入的地狱广播会合了，像一个乐团，全部的乐器都围着他的耳朵轰叫，给他带滥觞源不息的精神压力。
万魔之王即使身在千里之外，也能够轻紧压制他身体里残存的全部恶魔部门。他身上那些黑云一样的失序能量此刻都缩进中心的核里，瑟瑟发抖，无法再调用。
即使面临他这样一个文职公爵，地狱女王也没有轻敌。
心狠手辣，宁滥勿缺，这正是别西卜的风格。
“唉……亲爱的……你为什么要和我作对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念念那些过去的好日子……”脑中的苍蝇们遗憾的感喟着。
以查没理会别西卜的胡说八道。
一个全部恶魔都晓得的公理：当别西卜开端缠着你的时候，那才是好日子的终结。
“我只听说过一只名为阿斯莫德的游荡恶魔。没念到短短四百五十年间，就能从最低阶的游荡恶魔升为大公爵……可喜可贺……”他盯着伊佛灭一只爆满血丝的白眼说。
与此同时，伊佛灭凸眼一动。
这话仿佛激怒了他。
不过更大的多是：他觉得没必要再迟疑了。
“损坏之手”伊佛灭肩胛上那对人的手臂虬结肌肉一紧。
猩红蛇矛掀起热浪，闪电般下劈。
一道致密的混沌火雨自半空诞生，七百道爆燃火焰拖出尾迹，向以查击来。
吒。
以查的身影消失，出现死后在三十尺——这是他以目前状况可以无时间差移动的最大距离。
饶是如此，带着火药味的锐利枪头也堪堪掠过鼻尖，火雨将他的亲爱长袍擦出几道焦痕。
没奇然间过多惋惜，以查一压双翼，向枪头劈击的反偏向振翅飞去。
他旋身翻至伊佛灭那颗硕大的牛头上，冲他长满带倒刺鬃毛的耳朵说：
“一个毫无势力的游荡恶魔要升至男爵，至少要一千年时间，男爵到子爵，又要至少八百年。子爵再到侯爵再到公爵，又要一千五百年，公爵再到大公爵——”
黑烟从伊佛灭的全身喷出。
地面上恶魔兵团的身影，四处爆叫的火星，扭曲的夜空，全都看不睹了。
空气一瞬间浓稠到几乎可以划出可视波纹。
浓烟浮沉，混混沌沌。
突然，此中戳出一只骨节粗大的利爪——
以查举高一只翅膀，侧身一掠，躲过伊佛灭拍击。
“——我记了。大公爵只有三名，而公爵数量繁多。以我为例，我花了一千六百年替全地狱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恶魔补习，差点连累的自己智力下降，不过只换来大公爵位格和另一件事的两选一罢了……”
以查乖巧地向前滑出一个弧度，依附刚才的位置记忆贴近伊佛灭可以做祭台的宽阔额头。
这让牛头恶魔去擒他的另一只魔爪捏了个空。
伊佛灭钢铁普通的额头，刺矛一样的乌黑油腻的额前毛发出现在他面前。
他来对了。
他一只手抓住伊佛灭的一根带有倒钩的粗大鬃毛，伸出缠有角链的另一只手，会合精神检验考试从身体中天使的那部门提取他并不生悉的次序力量。
还好，白光明灭着迅速聚成一团，他吊在伊佛灭的额前，将那一团白云般的东西虚按在伊佛灭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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