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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朱棣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山川风物。
姚广孝伸手摸了下腿上的绷带,开口道,“殿下是要杀了小僧吗?”
朱棣没有回身,“
你念多了,我不过是有感而发而已!”
“我这几天来总觉得,无形之中,咱们的脖子上,好似都有一个绳子套着!”朱棣继续说道,语气平缓,“仿佛,暗中有许多眼睛盯着我!”
说到此处,朱棣回身,“你可晓得,锦衣卫派人去了三哥那边,也派人去了五弟那边。我的府中,这几日有几个干杂活的仆妇,无缘无故的消失了!”
“什么样的夫妇?”姚广孝问道。
“当初,吕氏刚当了太子妃,和我套近乎,赏过来的奴婢。”朱棣说道,“不光是我,其他的藩王那边,她也犒赏了!”
姚广孝又没说话,因为此事他晓得,赵嬷嬷如今就在他的手中。
“交兵上的事,我从不暗昧。可这些蝇营狗苟,我却看不透!”朱棣揉揉眼眶,“你说,除了锦衣卫之外,老头子是不是还有些其余手腕?”
说着,放下手,若有所思,“若真是如此,只怕说不定曾经真的晓得了什么。现在没下手,不代表以后不下手。活着不下手,不代表死了不下手!”
闻言,姚广孝的心中无比慎重起来。
“王爷不必多虑!”心中虽然慎重,但脸上照旧是笑着,“若真有此事,您在京师的内应,自会告知您!”
“哈!”朱棣又是一笑,“蛇鼠两端之人,最是不成信!”
说着,朱棣溘然皱眉,看向死后,“滚出来!不滚出来,老子劈了你们!”
咚咚,几声凌乱的脚步声事后,朱高煦和朱高燧推着朱高炽胖胖的身子出来。念必朱高炽是极其不情愿被人推着的,他两只脚都是在地板上滑出来,而不是走出来的。若那哥俩再用劲儿些,他真是滚出来的。
“爹!”三人站好,战战兢兢的行礼。
朱棣看看三个儿子,“敢偷听了?”
“不是儿子要来的,是两哥推着儿子来的!”朱高燧急道,“原来我让大哥劝,大哥走到外边听着声音,也不说话。儿子只能跟在两位兄长的死后,爹,儿子什么都没听到!”朱高燧忙道。
朱高煦顿时脸色大变,看着老三,“你”
朱高炽则是微微叹气,“爹,儿子们确实什么都没听到,刚爬上来,就让您老发明了!”
他说话时气喘吁吁,额头上还有汗水,显然真的是爬上佛塔不久。
“老大,难为你了!这么胖的身子,还爬这么高!”朱棣对死后挥挥手,姚广孝无声退下,“咱们父子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哥仨,到底念晓得什么?”
很显然,这哥仨原来是要来问些什么的,结果爬上佛塔之后,一时改了主意变成偷听。
“爹!儿子,好奇而已!”朱高炽开口,满头大汗的说道。
朱高燧跟着,忙不迭的点头。
唯有朱高煦,硬着头皮大声说道,“爹,儿子看了张贴在城门口的圣旨,淮王意图谋反被赐死了,所以念来问问!”
“问你爹什么时候死吗?”朱棣大怒,一脚踹去。朱高煦顿时栽倒,在地上翻滚几番。
“儿子是好心啊!”朱高煦揉着肚子站起来,顽强的说道,“儿子是念问,老爷子那边动淮王了,下一个会不会动您。若是动您,咱们就早做计划?”
“什么计划?你说来听听!”朱棣叉腰道。
“当然是反了!”朱高煦大声道,“反正儿子,不能让爹跟淮王一样,死得不明不白的!”
朱棣看看儿子,眼光充满柔情,“傻孩子,若真要动咱们,拿什么反?”
“总不能坐以待毙!”朱高煦顽强的说道,“谁要动爹爹,儿子就和他们拼了!”
“拼不过呢?”朱棣又问。
朱高煦抿着嘴,“那就和爹死在一块!”
“好孩子!”朱棣慢慢走过去,扶着朱高煦起来,双手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端详着他,“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性格和你一模一样!”
朱高煦咧嘴一笑,眼光看向大哥三弟。
但下一秒,啪一声。他捂住脸,呆住了。
朱棣一个正抽,回手又啪地一下,反抽。
朱高煦双手捂脸,眼光呆滞。朱高燧嗖的一下,躲在了老大朱高炽的死后。
“爹?”朱高煦呆呆的问道,“您为什么打儿子?”
啪,正抽!
啪,反抽!
“老子生你下来,是让你活的,不是让你死的!”朱棣怒斥道,“动不动就要拼了,你几条命?”说着,冷眼看着三兄弟,“老子谋划的为了谁?你们都死了,老子给谁争?”
“老大,我问你,若真有那么一天。淮王的事,落在咱们头上,咱们一点活路都没有,该当如何?”朱棣大声问道。
朱高炽脸上的肥肉抖抖,正色道,“若真有那天,儿子的意思和两弟是一样的。反正,不能计无所出,不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毙!”
“吼,你能耐呀!”朱棣好似不认识一样,仔细的看着大儿子,“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老子可真是意外。你不是一向很识时务,很晓得弃取吗?”
“天大地大,家为大!没了家,儿子什么都不是!”朱高炽说道,“不过,儿臣也不赞成两弟的说法,事无可转机的时候,能力拼。若拼,就要动员全力,绝不留手!”
“老三!”朱棣不置能否,“你说!”
“我?”朱高燧眼睛转转。
“真到了那天,你也要拼吗?”朱棣问道。
“不拼也不成啊!”朱高燧小眼睛不停动弹,开口道,“摆布都是死,总要推几个垫背的!”
“哈哈,哈哈哈哈!”朱棣溘然大笑起来,扶着窗框,笑得满身哆嗦。
三兄弟大眼瞪小眼,以为自己说错了。
“滚出去!”朱棣又突然大骂。
哥仨瞬间抱头鼠窜,跑出门外。
“哈哈哈哈!”朱棣又大笑起来,看着窗外,眼光坚定,“老爷子,小四可不朱允炆。他没有帮手,但是我有。我的儿子们,各个不亚于我!大明江山,只有在我这一支的手中,能力江山永安!”
此时,外边突然出来痛呼。
“两哥,你怎么打我?”
“揍的就是你,每次都把事往我身上推!”
砰砰,挥拳之声大起。
“老两,别打别打!”听声音,朱高炽仿佛在劝架。
“老大,你让他别打我,你干啥推着我,我不成了活靶子了吗?”朱高燧痛呼尖叫。
“我不是怕你还手吗?你还不晓得你两哥的性格,打两下就没事了,别和他硬顶!”朱高炽开口道。
“你推偏架!我告诉娘去!”朱高燧怒道。
“我让你告状!”朱高煦拳打脚踢。
“大哥,你快推着点呀!”朱高燧求饶。
“哈哈哈哈!”阁楼中,朱棣听到外面的声音,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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