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亭,凤尾山,惨淡的屋室内,唐宁盘坐在蒲团上正自闭目炼气,他被羁押到此已将近一月,这期间除了谢明华的那次审讯,再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等同于他与外界完全失去了联系。
这种情况下,很难不产生焦急、暴躁、疑虑等诸多表情,唐宁亦不能免俗,好在多年的修行生涯让他始终能保持相对不乱的心态,在经历最初几日的焦炙不安之后,他逐渐安静了下来。
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既然已失去对外界的掌控能力,他就干脆不再去念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安安心心在此修行。
繁重的石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唐宁睁开双目,只睹数名身着太玄宗服饰的男子自外而入,为首两人乃是第一大队副队长于清宵与直属大队副队长萧然。
“唐师弟,奉联队敕命,要求将你羁押到天牛山,和我们走一趟吧!”萧然开口说道。
唐宁眼光转向于清宵,但睹其微笑点头,心下稍安,一行人出了大殿,登上停落不远处的玄灵船。
船舱屋室之中,唐宁与于清宵两人相对而坐。
“唐师弟,说实话,你这一次桶的篓子可不小啊!贺链师兄那是铁了心要惩办你,若不是我与他面折廷争,此事差一点就被定成铁案了,若按他的呈报,你的费事就大了。”
“多谢于师兄,此情唐某必铭记于心,来日定当报答。”
于清宵微笑摆了摆手:“我这都不算什么,主要是方师叔从中帷幄,为了摆平这件事,他可是付出了不少心力。你晓得,贺链背后是郝督查,并且司马副队长当初亦是全力为其侄司马腾争取这个位置的,可以说,为了保你,他承受了很大压力。”
“方师叔恩情,纵结草衔环亦难报答。”
“念方师叔也不期望你的报答,他之所以竭尽心力助你,还是对你寄予厚望。唐师弟,吃一堑长一智,今后行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别看咱们联队地处荒僻,远离宗门,可内部的关系网是扑朔迷离,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何必为那些小人如此着火,他们犯错,你直接报告交给上面处置就好了。”
“于师兄说的是,是我太疏忽大意了,今后必当引以为戒。”
“是该好好反思,此事你做确实实有些短妥,当初我劝你不要宽纵这些人,可没念到你会直接杀人,惩办的方法有许多,你偏偏选择了最得不偿失的一种。此次若非方师叔力保,按贺链师兄的做法,你必然要锒铛入狱了。”
“于师兄,敢问联队是如何定案的,最终将要对我做出什么处置?”
于清宵笑了笑:“我倒把此事给记了。联队决定给予你禁闭三月,罚俸三年的惩处,现已将案情上报纵队,此次将你羁押到联队,就是宣布这一处分决定的。”
唐宁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于清宵睹此说道:“唐师弟,这个曾经是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你犯的究竟是杀人之罪,且证据确凿,念完全避免处分是不成能的。罚俸三年顶多只是少些支入而已,比起免职入狱那是天差地别了。”
“于师兄误会了,我知晓为了争取这个结果你和方师叔费尽了心力,唐某纵然愚昧,又岂能如此不知好歹,我只是有些担心,纵队会不会同意这个处分决定?”
“普通情况来说,下面的处分决定和人事任命,宗门是不会出手干涉的,除非上面有人针对你,上报纵队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那贺督查和郝督查会不会有不同意睹?”
“这份处置结果是经过了联队决定的,郝督查和司马副队长都在案卷上签字绘了押,当然也包括我、贺链师兄与谢主事。”
“贺督查肯在案件卷宗上签字?”
“我念多是方师叔说服了郝督查,因此他才不得欠妥协,在整个联队,也只有郝督查能力够让他心甘情愿的在那份卷宗上签字绘押了。”
“方师叔是否给郝督查开出了某种条件?”
“这就非我所能知了,不过,据说郝督查一开端并不同意这个处置决定。”
唐宁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两人扳谈间,玄灵船朝着东南方位疾驰而去。
…………
天牛山脉,巍峨的洞府内,一名脸色白净,身形挺拔,五官端正男子大步来到屋室前,敲响了石门。
“进来。”内中低沉的声音传来。男子推门而入,躬身行了一礼:“叔父。”
里间盘坐着一名身形清瘦中年男子,正是联队副队长司马念祖:“你来了,什么事?”
“叔父,我听说第一大队第五小队的那件案子曾经定案了?”
“不错。”
“不是说要等到大议事时再决定吗?怎么这么快就定案了,并且我听说对唐宁的惩处只是禁闭三月,罚俸三年?”
司马念组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匆匆而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男子道:“叔父,我不大白,禁闭三月,罚俸三年是方主事上次碰头会提出的,郝督查不是竭力反对的吗?为什么此案能这么快定下?听闻案卷曾经上交到纵队,您和郝督查都签字绘押了?”
“不大白?你是不甘心吧!还惦记那个小队队长的位置?”
“我只是念不通,为什么您和郝督查会同意这个惩处决定?”
“你难道就看不出一点端倪?”
“是不是方主事开出了什么条件?”
司马念祖摇了摇头:“把一件事看的太重,过于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反而失去了广阔视野,这是你最大的弊端。我早跟你说过,输了就是输了,不要再念着什么卷土重来之类的事儿。”
“可你呢!一听说唐宁犯了事儿,就迫不及待的念要推人下马,你以为他被免职,你就必然能上任吗?”
“你也不念念,方达生如此力保此人,费了这么多心力是为什么?”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将此人免职,你让方达生脸上无光,他岂会让你安安稳稳的坐上这个位置?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招致方达生的怨念记恨,你觉得划算吗?”
“眼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只盯着这个位置,机遇有的是。方达生究竟是联队主事,在联队这么多年,势力根深蒂固,在联队内部话语权很重。”
“此次你联合贺链将他的人推了下来,自己上任第一大队第五小队队长,你赢了一局,那以后呢!且不说他找不找你费事,挑不挑你的刺。”
“以后你念升任大队管事,大队副队长等等职务,他会让你如愿吗?你不成能次次都能得到贺链和郝建仁的全力撑持吧!”
“方达生虽然未必能够使一个人在联队的发展事事顺心如意,但他若是针对一个人,那这个人在联队基本没有了升迁盼望。”
“你是念此次背气赢他一小局,赔上日后的发展。还是暂忍一时之气,博得日后在联队的长期发展?”
男子沉默了一会儿:“侄儿倒不是必然要去争这个位置,只是奇异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事情会如此相持不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司马念祖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慌张,真正聪明的人会从事情结果得到关键有用的信息,你一向自夸聪慧过人,又是案件的知情人之一,应该能有自己的断定。”
“叔父既然有心考侄儿,那侄儿就直言不讳了。”男子沉吟道:“方主事力保唐宁,事情之所以迟延这么久,最大阻力无疑在郝督查那里,此案您一直以局外人自处,呈骑墙之势。”
“郝督查态度强硬时,您就撑持郝督查,赚他一个人情。但您又不念因此事与方主事正面交锋,加深矛盾。”
“如若郝督查不再坚持,您自然也就没有理由顶着方主事的压力追究此案。”
“是以关键在于郝督查的态度上,最终事情按照方主事的意愿得以解决,显然是郝督查为此妥协了。”
“在前一次碰头会上谈及此案时,郝督查态度还是很强硬,而在这一次碰头会之后,案子就按照方主事的意愿了结,短短十几日间却有这么大的变故,只有一种可能。”
“这期间有一个慌张的因素插足了进来,这个因素让郝督查没有举措谢绝,侄儿正是不大白这个慌张因素是什么,能够让郝督查如此一反常态。”
司马念组微微点头:“继续说下去。”
男子顿了顿:“侄儿以为可能性有两种,第一是方主事开出了十分优厚的条件。第两是有关键人物出现了,这个关键人物或许与郝督查关系亲昵,是以他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反常态。”
“既然你有了这样的推断,为什么不去查查联队的支支记录?”
“您的意思是?有重量级的人物出面向郝督查为唐宁求情?”
“你不是都念到了吗?为什么还这么惊讶?”
“侄儿只是顺藤摸瓜做出的推理,实没念到他会有这样的关系人脉,他不是清海大战后被汲引的修士吗?按理说在本宗应该不会有背景靠山。”
“你以为方达生是什么人?他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忙唐宁上位,你就不念为什么吗?”
男子沉吟道:“叔父,出面替唐宁求情的人究竟是谁?”
“我要是你就不会问这个问题,去查一查联队支支记录什么都大白了。不要总念着依靠别人,任何事都必要自己思考和断定,不能做到这点,你今后的路终究走不了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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