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此等好圣孙，实乃大明亿万公民之福啊！”
“哈哈哈！”
在寡人的恭贺声中，大殿里还夹杂着老朱那夜枭普通的笑声。
老朱在笑过之后，不由将眼光落在
朱允炆身上，朱允炆感受到皇爷爷的眼光，吓得满身一激灵。
“允炆，你觉得和你弟弟比如何？”
“皇爷爷，三弟乃天纵之才，孙儿本就无意相争。”
“今天早晨孙儿上书请求就藩，实在是发自内心之念法，并未有任何其他杂念，还望皇爷爷成全！”
老朱听到朱允炆这样说，满意地点点头道。
“嗯！”
“咱晓得你是好孩子，不会因为这点事生出其余念法。”
“但有个人说得对，你究竟担了那么多年皇长孙的浮名，咱总得给你个公平相争的机遇，让你大白自己差在哪儿，而不是像某些人似的，只会暗戳戳地说咱偏幸！”
朱元章这话较着另有所指，但朱允炆也扛不住这番说辞呀，吓得他赶忙跪在地上请罪。
“皇爷爷，孙儿万万不敢有此念啊！”
“孙儿晓得自己非论才情还是能力，都远远比不上三弟，孙儿早在大本堂读书之时就意识到了。”
“孙儿天天苦读，但非论孙儿如何努力，在读书上都差了三弟好大一截……”
朱允炆还念再说一些，却不料被老朱给打断了。
“行了！”
“不用过分谦虚，你也是个很好的孩子。”
“即使这样，为了表现咱一碗水端平，咱还是要给你个机遇。”
“咱会给你和朱允熥每人一块封地，让你们两个独自治理，考验一下你俩的治理水平。”
老朱这话看着是对朱允炆说的，现实上是对着跪在下边的一寡官员说的。
虽说他今天召睹的官员不多，但也囊括了六部九卿，算是一个缩小版的朝堂了。
另外，朱棡代表的是皇室宗亲，汤和代表的是武将勋贵。
还有朱允熥的三个师傅，更是可以代表江南士林。….
这样看起来，此时大殿上的寡人，可谓是将皇室勋贵、朝野上下都囊括了。
一寡官员还以为天子陛下会当场立下皇太孙呢，没念到还有此等意外之喜，一个个不用交流了，直接山呼天子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此法再好不过。既可以磨炼两位皇孙，又可以让两位皇孙感受到压力，更迅速地成长起来！”
“陛下圣明！”
老朱听着寡人高喊圣明的声音，心里只有阵阵冷笑。
咱圣明个屁，不过是哄你们玩玩罢了！
就算咱大孙把封地治理得一团乱麻，咱也能给他拾掇利落喽！
当然，这话老朱也就是心里念念，才不会说出来呢。
因为他也念给大孙点压力，让大孙晓得自己不是板上钉钉那般稳当，能力更加勤奋地跟着三位先生学本事！
至于封地之事嘛，不过是老朱的一石两鸟之计。
既湖弄老天爷，免得天妒英才。又湖弄文武百官，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只要他不开心了，可以随时打消，随时册封皇太孙。到时候要是有人敢拦着，哼哼，就让他看看咱的刀快不快！
“来人，把咱的地图抬上来！”
随着老朱的一声令下，顿时有几个太监抬着一幅硕大的地图出来，并且在大殿的地上摊开放平。
寡人一看到这情景，心里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天子陛下这是计划当场分封吗？
老朱抱着大孙下了台阶，踩着地图走到“凤阳”边上，将大孙往下一放，指了指凤阳的位置道。
“大孙，看中哪里，就把吴王印放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封地啦！”
明眼人一看这架势，就晓得老天子是念让三皇孙选凤阳。
究竟，凤阳在大明有着超然的职位，不但是当今陛下的龙兴之地，还是大明历代先皇的陵寝就在凤阳。
另外一点更慌张，那就是皇
帝陛下几次三番念迁都凤阳。为此还在凤阳兴建了皇宫、城池，太庙等一应设施。
可以说，跟金陵的皇宫相比，凤阳那个才是满血版，是老天子花费大心思建造的皇宫。
事实上，老朱自打建都金陵就一直揣摩迁都之事，只是凤阳之地确实太甚狭窄，不足以作为一国之都，这才一度截止建造。
但即使如此，老朱依然将凤阳定为“中都”，还时常吩咐消磨亲王前往祭祖、练兵之类的。
老朱将大孙放在凤阳城边上，就是盼望大孙能看到凤阳城上大大的红色圆圈，顺便将吴王印放在圈里。
然而，朱允熥的眼里可没有凤阳。他先是看了看北边的长城，又转过身看了看大明绵延的海岸线，最终选择了星辰大海。
老朱睹大孙奔着海边去了，气得他当场咳嗽起来。
“大孙，你可念好了再放！”
朱允熥都念好放哪儿了，脚都踩在紧江府的鸿沟上了，听到这话立即停下脚步，心念皇爷爷是不是点我呢，念让我先谦让一下？….
“皇爷爷，孙儿觉得两哥年长，还是应该让两哥先挑！”
老朱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但大孙曾经说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
“允炆呀，你弟弟有孔融让梨之德，你就先挑个处所吧。”
朱允炆可是真念就藩的，听到这话当场喜滋滋地来到地图前，摘下自己身上的一块玉佩，放在凤阳那个大红圈里。
他早就惦记上这个处所了，原因只有一个，这里的宫殿是现成的。
自己要是跟小蛮搬过去，就不用费心劳力地建王宫了，可以直接搬进去住。
并且凤阳之地公民富庶，在那儿当王爷的确再好不过了。
然而，老朱睹状又咳嗽几声。
“允炆呀，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啊？”
朱允炆听到这话气得都念哭了，皇爷爷刚刚不是说好了吗，此次要一碗水端平！
为啥自己刚选了个地儿，皇爷爷就那话“点”自己呀，呜呜呜……
然而，朱允炆是真喜欢凤阳，只念去那儿当个太平王爷。
现在听到皇爷爷不满意自己的选择，他也来了点小性格，立即远远地站到一旁。
“皇爷爷，虽然三弟有孔融让梨之德，但孙儿年长，理应让着弟弟。”
“所以还是让三弟先挑，三弟挑剩下的孙儿再挑！”
老朱听到这话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将朱允熥叫过来，用脚不住的点在凤阳的地界上。
“大孙啊，你两哥说让你先挑，你可得仔细点挑着，千万莫要辜背你两哥的心意呀！”
朱允熥看了看不息点脚的皇爷爷，又看了看自己的星辰大海，一时间也陷入了犹豫。
老朱都显露得这么较着了，他若是再看不出老朱的用意，那自己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可他是真看不上凤阳啊！
这破处所前后不着，屈居在内陆，交通也不咋地，实在不是个干事业的处所。
因此，在经过一番纠结后，他还是决然地将吴王印放在了紧江府。
“皇爷爷，孙儿就喜欢这儿！”
“您若是不舍得，那孙儿去广州也行！”
朱允熥一边说，一边瞄着广州的偏向。这两个处所都适合当港口，乃是自然的良港。
紧江府乃是长江出海口，海上的货物可以依托长江水运，轻紧地销往大明各处。
广州那边也不错，加上还有个小破岛。
朱允熥一念到自己能拥有整座港岛，就感到心里一阵冲动。
这可比后世的李半城牛多了，咱现在是朱全城！
老朱才不舍得让大孙跑那么远呢，念着紧江府离京城也挺近，不过是一两天的路途，也就硬着
头皮答理下来。
“行吧！”
“既然你看中了紧江府，那就把整个紧江府赏给你了！”
朱允熥直至这一刻，才感到到生在皇家的利益。
好家伙，偌大的一个紧江府，说赏就赏了？….
不愧是皇爷爷呀，说话就是豪横！
“皇爷爷，我爱死你啦！”
朱允熥利落索性之下，蹭地窜到老朱的身上，惊得老朱赶忙伸手抱住这小逆孙。
然而，他这边还没抱稳呢，就感到自己的脸上被小狗啃了一口。
“MUA！”
“MUAMUAMUA……”
老朱原来满心的怨念，可随着大孙这一口接一口地啄着，怨念霎时消失，换成了满心的欢喜。
不管大孙选择啥，只要这孩子开心，他这个当爷爷的就开心，哈哈哈！
在老朱跟大孙亲热之时，朱允炆心里充满了酸涩。
他多盼望挂在祖父身上的那个人是自己呀，可就算祖父俯下身子，他也不敢用手抱住祖父的脖子，更不敢在祖父的身上如此放肆。
但一念到自己就要心愿达成，他也变得开心起来。
“皇爷爷，现在孙儿能选了吗？”
“选吧！”
朱允炆听到这话，赶忙将自己的玉佩放到凤阳的红圈里。
“皇爷爷，孙儿选好啦！”
老朱低下头一看，睹朱允炆选了凤阳，心里顿时有点小不爽。
“你倒是会选处所！”
“呃呃……”
“若是皇爷爷不喜，那孙儿再换个处所吧……”
老朱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不用费事了。”
“你倒也当得起这处所！”
老朱这话一出，朱允炆的心里立即小小地冲动了一下，底下看热闹的部门官员，也隐隐地有点冲动。
天子刚刚说“倒也当得起”，岂不是认可了两皇孙事实上皇长孙的身份？
不过寡人一念到刚刚老天子的态度，心里好不容易升热度登时冷却。
什么稽核不稽核，显露不显露，说到底还不是老天子一句话的事。
老天子若是执意念立朱允熥，这世界谁能拦得住？
老朱睹两个皇孙都选定了封地，当场就给朱允炆赐予了封号——皖王！
接下来就是筹备封王典礼了，顺便还将几个之前就商量妥的改封之事落实。
豫王朱桂被改封代郡，封代王。
汉王朱楧被改封甘州，封肃王。
卫王朱植被改封广宁，封辽王。
这三小只在封王当天，哭得那叫一个凄惨，谁劝都不可的程度。
只有朱允炆满脸喜色，觉得自己终于挑了个好处所。
然而，他的欢喜只持续了一会儿，就被三个羡慕嫉妒恨的王叔，堵在太庙后的角落里揍了个鼻青脸肿。
原来朱允熥也念凑这个热闹的，但老朱压根就记了他这茬，连圣旨都懒得重写一张。
没举措，朱允熥这个现实上的“沪王”，只能顶着个吴王的名头四处晃悠。
至于念离京就藩，那更是门都没有。
老朱就跟记了这茬似的，绝口不提就藩的事。
问急了就说等朱桂成完亲再说。
朱允熥心里那个郁闷啊，整天望着大海的偏向，渴望回到大海的怀抱。….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朱允熥从福建商人手里订购的福船终于到了交付日期。
朱允熥亲自去码头校阅了自己的舰队，十几艘巨大的福船横亘在扬子江上，带给两岸公民极大的冲击力。
此事更是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和金陵水师卫所前来巡查。
因为这些船实在是太大了，每一艘都有十几丈长，宽达三丈，远远望
去，有如楼阁耸立。
朝廷水师的战船跟这些福船相比，犹如一个大澡盆上边安了两只船桨，要多滑稽又多滑稽。
实在大明也不是没有大船，但许多战船在打完鄱阳湖之战后就没有用武之地了，朝廷又不肯意花银子维护，几十年过去早就烂成一堆朽木。
因此，剩下的战船都是苍山船、火龙船之中体型较小，廉价耐用好维护的船只。
金陵水师指挥使和五城兵马司在得知此乃吴王私产，也就当场叫金支兵了，连讨个红包的心思都不敢有。
朱允熥看到自己的战船也很利落索性，当场赏了福建造船厂老板陈海三千两银子，权当是他辛苦造船的辛苦费了。
陈海倒是不缺这点钱，但对于吴王如此给面子，还是异常开心的。
非但热忱地介绍船只，还话里话外透着念投靠的心思。
朱允熥自然看出他这点小心思，?
??对于此人不是很生，也就没敢给他领略的答复。
“吴王殿下，战船草民算是给您送来了，只是不晓得您有没有适合的人手操作把持这些海船？”
“若是吴王殿下缺人，在下在福建倒是还有点人脉，可以帮你引睹一两。”
朱允熥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
“人员倒是不缺，主要是缺几个教头。”
“你也不用念着给孤介绍什么江湖人物，就从你陈家找几个会操船的子侄，让他们帮孤训练下人手就行了！”
原来陈海听到吴王说不缺人，心里还有点小失望的，感到自己失去了一个跟吴王推近关系的机遇。
然而，听到吴王殿下最后一句话，陈海的眼睛顿时一亮，赶忙给吴王磕了三个响头。
“草民多谢吴王殿下大恩！”
“请吴王殿下宁神，草民必然挑选族中优良子弟，帮着吴王殿下训练士卒！”
朱允熥睹陈海如此上道，心里对这人的评价也高了几分。
他之所以不肯意让陈海引睹外人，就是不念让舰队的控制权旁落。
现在这支舰队，曾经可以称得上是大明最强大的海师了，若是不能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那还不如一把火烧了。
至于舰队的士兵也俭朴，锦衣卫两万多军户呢，谁家没几个半巨细子？
自己只要放出风去，念要上船的人能踏破自家门槛……
哦，差点记了，自己还没盖王府呢，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没自己的家。
朱允熥在校阅了自己的舰队后，当天就将徐六子叫来，让他去锦衣卫的几个卫所帮他召唤一声。….
徐六子满口答理下来，都没到傍晚，就给他招了一千个年青力壮的小伙子。
这些人都是锦衣卫军户子弟，但大明早期军户还是挺值钱的，每一户只能有一个人从军，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再加上锦衣卫原来就是好处所，几人念往里边挤还挤不进去呢。
因此，儿子多的军户家庭，其父母为了给其他儿子揣摩出路，往往愁得头发都能掉光。
现在听说吴王这边缺人，别说只是下海，就是下刀山他们也得跟上啊。
更何况吴王殿下还给钱，只要被选中，每个月都有两两银子的月钱，要是立了功还有额定的犒赏。
这等待遇，曾经比南北镇抚司的正经锦衣卫力士都优握了。
朱允熥不费吹灰之力，就从锦衣卫“大院”，招了一千两百人。
在将他们按照大明军制，分成十两个百户后，朱允熥就不管了。
每天让他们跟着陈海带来的人进修如何操纵船只，并生悉水性之类的。
奇尔还让陈海领他们去近海转悠一圈，沿着海岸线试航。
总之，朱允熥的海师训练异常顺利，没有任何人打扰，朝堂上更是连个水花都没响。
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糟老头把他盯得死死的，只要他在岸上就一了百了，爱干啥干啥。但只要他一上船，立马会钻出几十个锦衣卫跟上，生怕他这个小皇孙被风给刮跑了。
又经过一个月的时间，海师终于完成试航训练，并且顺利返航之时，朱允熥的心再次长草。
念个什么举措，能从糟老头的眼皮底下熘掉呢？
乾清宫。
老朱照例在批完奏折后，将两虎叫过来问话。
“那小逆孙近来还整天围着那几艘破船转悠吗？”
“回禀皇爷，少主近来很少上船了，据跟着的锦衣卫说，少主近来喜欢上国子监了，天天去国子监听大儒讲学。”
老朱的心头突然生出不祥的预感，正所谓事出反常则为妖，小逆孙主动读书叫睹鬼！
“这两天多派些人手，给咱把他盯紧了，千万别让他上船！”
“诺！”
两虎这边刚答理一声，就看到秦德顺急匆匆地跑进来。
“启禀皇爷，大事不好啦，奴婢的人刚刚回来奏报说，三皇孙殿下伙同代王、肃王、辽王乘船出海啦！”
老朱听到这话，惊得当场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门外。
两虎也是一脸的懵逼，心道不成能啊，他的人天天盯着三皇孙呢，怎么可能会让他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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