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八路,梁大牙最初的念法是当着试试,并且还是看在那个青年女八路的面子上,可是一试就试上了瘾。参加八路后的第一仗,其余新八路大都吓得哆嗦,梁大牙却跟着那些老八路抡着大刀片子往上冲。他觉得杀日本鬼子跟揍地痞无赖两混子没啥太大的区别,杀人这个活计没几大学问。
十多天后,游击支队里又陆续来了百十个跑反的难民,杨庭辉挑了两十几个凹凸山乡亲交给梁大牙,让他当上了小队长。
自然是如鱼得水。
但梁大牙人粗心不粗,当了一阵子八路,就看出一些蹊跷了,在八路的队伍里,并不是全部的人都像杨司令那样对他客气和重用,譬如在榆林寨睹到过的那位挂了彩的张主任张普景,对他总是不咸不淡的,不像杨司令那样先前称号他梁先生,也不像杨司令那样后来称号他梁大牙同志,张普景就叫他梁大牙,有一次还板着脸把他训了一顿。
那次是因为梁大牙号令本小队的一名弟兄把新鞋子换给他。那个弟兄不干,梁大牙就骂骂咧咧,说反了你狗日的,本队长穿的是旧鞋,你配穿新鞋吗?两个人于是吵将起来,梁大牙还差点儿动了手。
这事恰巧被张主任看睹了,就训梁大牙,说梁大牙你曾经是八路军的小队长了,不能搞军阀风格,逼迫士兵。
梁大牙对这个张主任早就看不顺眼,总揣摩这狗日的对自己不阳不阳的,便没好气地说:“我是小队长,巨细是个官儿。我穿旧鞋,他就不能穿新鞋。我就搞逼迫士兵,你咬我的蛋。”
张普景的脸当时就气白了,指着梁大牙的手哆哆嗦嗦直抖,说:“岂……岂岂岂有此理,梁大牙你哪里像个八路军啊,的确是个土匪!”
梁大牙的心眼儿多得确实是个处所,张普景委实很不赏识他。还不但是不赏识他梁大牙,这个游击支队里的许多人张普景都不赏识。这此中的背景,梁大牙自然不摸底细。
这就要说一说凹凸山根据地的历史了。
杨庭辉原先是江西红军一个团的政委,四年前在红军大迁徙的途中被派到江淮之间斥地根据地,刚到凹凸山的时候,别说队伍,整个凹凸山区民寡中只有三个人晓得这个世界上有个共产党,除了杨庭辉和他带来的姜家湖等三名干部,能够跟他们一起闹革命的只有洛安州里一个搞地下工作的教书先生王兰田。
队伍是杨庭辉推起来的,原先叫红军凹凸山游击支队,归某某方面军领导,抗战爆发之后才改成八路军凹凸山游击支队,划归江淮军区管辖。
江淮军区是鄂豫皖红军转移到川陕时留下的部门部队组建的,过去同凹凸山根据地接受的指挥系统不同,为了加强和控制这支武装,军区和党的江淮分局吩咐消磨张普景、窦玉泉、江古碑和李文彬、朱疆等人到凹凸山,这个支配几有些改组的意思,杨庭辉心里自然大白,便特地到江淮军区和分局汇报了念法,说自己这几年主要精力都用在建立武装上,远离构造,进修上有些跟不上形势。现在面临新的任务,恐怕难以适应,要求到陕北抗大进修,把队伍交给窦玉泉和张普景两同志,把特委的工作交给江古碑和李文彬两同志。
杨庭辉表了这样一个态,江淮军区和分局反而有些歉疚,一时竟难以决断。
恰好此时东条山战役完毕,在此役合营国民党军武培梅部作战的程度旅长和李志坚政委率主力部队进驻江淮,程度担负江淮军区司令员,李志坚政委兼任江淮分局书记,而程度和李志坚都是红军时期杨庭辉的老上级,在对待凹凸山的问题上,李志坚很慎重,说:“杨庭辉这个同志我晓得,是经过严酷考验过来的同志,有勇有谋。凹凸山这几年形势发展得很好,呈上升趋向。在这样的情况下,那里的构造没有必要进行大的调度,新去的同志都有文化,可以用起来,但还是要杨庭辉同志扛大梁,他有威信,能够服寡,便于开展工作。”
如此一来,张普景的政委就没有当上,只当了支队的政治部主任。杨庭辉仍然身兼支队司令员、政治委员、凹凸山特委书记三职。原凹凸山根据地和苏区的联络员、洛安州地下工作背责人王兰田回到支队担负副政委,现实上履行政治委员的职责,而在当时,政治委员是有最后决定权的。这些年来,杨庭辉在明处,王兰田在暗处,两个人也能够说是老伙伴了,让王兰田以副政委的身份行使政治委员的权力,杨庭辉是比力宁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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